顏色不對。
影像裡的水煮魚片,辣椒紅亮泛光,眼前的水煮魚片,辣椒暗紅發黑;
影像裡的水煮魚片,花椒紫紅顆粒飽滿,眼前的水煮魚片,花椒黑褐如炭;
影像裡的水煮魚片,魚片飽滿多汁,白淨表麵如裹一層凝膠,眼前的魚片,碎得不成樣子,還灰不溜丟的。
瞅著就沒食欲啊!
香味也不對。
影像裡傳出來的香味是混合了多種味道的香味,雖然混合但卻能明顯的分辨出來:
有辣椒經過高溫散發出的讓人感覺全身竅門都通暢的香;
花椒被熱油淋後散發出讓人提振食欲的香;
生蒜泥和被油淋蒜泥混合的幽遠的香;
蔥和香菜的植物特有的生機勃勃的仿佛置身於草地的清香……
再看自己眼前的一盤魚片,香味是有,也是混合香,但卻沒辦法明顯的分辨,嗅入鼻孔的是一團亂麻的味道。
形也不對。
影像裡紅色的辣椒,紫色的花椒,白嫩完整的魚片,青翠的黃瓜條……,各種材料邊界分明,排列得讓人賞心悅目。
但影像裡卻是沒有明顯的擺盤過程,全都是從鍋裡隨意的撈出隨意的碼好。
反觀眼前這一盤,魚片碎了,坨了,辣椒糊了,花椒黑了,黃瓜真的黃了……。
總之,影像裡的一大盆水煮魚片就像是一個浸淫多年的高明畫家,隨手用各種顏料就塗抹出了一幅絕佳的畫作;
而眼前的這盤魚片,就是一個頑皮的孩童把各種顏料胡亂的混合在一起胡亂的塗抹出一團亂糟糟的塗鴉。
和一般人不同,這七個老頭子可是沒少嘗各種人工烹飪的美食,眼力,味覺等等在天河翼都是超一流的存在。
看著局促不安的胖中年男人,其中一個老頭歎了口氣,揮揮手。
胖中年男人如釋重負,慢慢的退出亭子後,一溜小跑到遠處等候著的一幫人那:
“快,快,幫我聯係下這個影像裡的人。”
“需要把他叫過來嗎?”
一個看著裝就不同於其他統一穿著基礎裝的女人上前幫胖中年男人擦汗,問道。
“叫?你能叫得動?你敢叫?”胖中年男人一聽眼就瞪得溜圓:
“得請!明白嗎?要請!”
“好的,我這就去辦。”
女人幫胖中年男人又整理了下衣裳,退下後叫過一個人低聲細語。
亭子裡,靠近石階口的一個胖老頭看了看遠處的胖中年男人和他的團隊,笑道:
“一個團隊還不如一個人,再看看他的工具……”胖老頭抬手指了指亭子中央的一堆設備,搖頭。
“這小家夥就一把刀,一個鍋一個鏟,如此出神入化,他好像才三十歲吧?”胖老頭身邊是一個乾瘦老頭,精神卻是好得很,說話中氣十足。
“對啊,才三十歲,在天河翼多數三十多歲的人還在求學呢,好像春大師是學了七十多年,到一百歲才出道的吧?”
“嘖,嘖,學了七十多年,乾了二百多年,還不如人一個都沒有刻意學習的三十歲的小夥子十分之一。”
“也不能這麼說,這個江力他畢竟是藍星人,從小就和各種各樣的食材接觸,吃各種各樣的美食,有無數的機會讓他學。
春大師隻能從他的老師那裡學到,而且天河翼上的食材少得可憐,今天這道魚片裡的一些食材和調料春大師也師第一次碰到,這是環境使然,不能怪春大師。”
“話是這麼說,但是時間應該可以彌補一些食材的不足,而且我也從第五那邊了解到,江力在藍星也有發布美食視頻,有些視頻裡的菜和食材也是他第一次做,依舊做的很好。”
“好了好了,不討論那麼多,先前我提議說給這個小家夥一些特權與便利,你們一個個的都反對,現在呢?你們瞧瞧,這小家夥給我們帶來多少驚喜?
我提議啊,還可以適當給這個小家夥一點甜頭,說不定能給我們帶來更多。這才幾次往返呢,給我們帶來了一百多種物種,何況很明顯,他帶來的這些物種都是他認為可控的,不會給天河翼帶來危害的,可見他和天河翼並沒有隔閡嘛。
藍星上有不少國家都承認雙重或者多重國籍,我們也可以借鑒一下嘛,承認江力天河翼居民的身份,向他放開限製,隻要他不做出危害天河翼的行為就行。”
“打住打住,步子不要邁的太大,小心扯著蛋。”中氣十足的乾瘦老頭雙手虛空往下壓了壓,引起一片哄笑,這幾個老頭都知道這是來自於藍星胖噠國的一個梗。
“倒也是,當初我們都是頂著失敗的壓力啟用藍星人作為藍星觀察員的,就現在看來,談成功為時過早,但至少讓我們看到了成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