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的瞬間,刺骨冰寒差點把湯澤直接縮成個球。
太陽穴劇烈地跳動,腦袋幾乎要炸掉,仿佛能感覺到體溫快速流失,手腳都跟著麻木。
這種情況下,人就算不沉底,也隻能活十幾分鐘,然後就會活活凍死。
“彆看熱鬨!找繩子!”湯澤掙紮著喘了一大口氣,爭分奪秒向前遊。
好在落水者穿著羽絨服,正鼓著氣,暫時還沉不下去。
碼頭上,石峰和謝裕看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拆下護欄上的救生圈往水裡扔。
聽聞有人落水,一艘摩托艇也開了過來,協助救人。
湯澤終於抓住羽絨服的帽子,可手腳已經凍得不聽使喚,隻能努力維持自己不沉下去。
看到摩托艇,他拚命大喊:“繩子!扔繩子!”
啪!纜繩正中臉門,你特麼往哪扔呐?!
湯澤猝不及防嗆了一大口水,手一下子鬆開了。
著力點突然消失,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冰冷的海水無孔不入,眼都睜不開。
黑暗包裹上來,撕扯著他的衣服、四肢,把他往深淵拽去……
等再睜開眼,已是醫院。
“老特務,你嚇死我了!”
石峰和謝裕守在病床邊,臉上還驚魂未定。
湯澤迷迷糊糊還覺得鼻子疼,苦笑著撐起身體:“把扔纜繩那孫子給我喊過來!”
“你老老實實躺著!”石峰急忙安撫,“那哥們在這守了一天,今天輪到他出任務才走的。”
好吧,那就饒了他!湯澤也沒真生氣,那麼粗的纜繩,專門瞄都不一定砸中,偏偏就……還是要反思自己的人品呀!
忽然,他後知後覺什麼事:“我躺了一天?”
“準確地說,兩天。”
湯澤回頭,這才發現病房裡還有一個人,是個穿白大褂的姑娘。
“其實你更嚴重的是失溫,相比之下,嗆水反而不要緊。”大夫微笑,“今天已經是1800年啦!新年快樂!”
這特麼哪快樂了,我小命差點沒了哎!
說話間,病房門又開了,是秦帷和薑文博。
“大夫,情況怎麼樣?”秦帷直截了當。
大夫兩手往兜裡一插:“放心吧!送醫及時,沒有大礙,很快就能出院。不過最好再休養一段時間,因為肺部還有感染。”
肺部有感染?湯澤被觸碰開關似的,胸口一頓奇癢,咳個不停。
“哦,沒事啊,那就放心了。”
不是,這話怎麼感覺怪怪的……
湯澤突然緊張,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你們聊,我去勞工營,看看鄉親們的情況。”大夫說完,風風火火出門去。
石峰抬腳就追:“我我我我……我送你!”
眾人都露出秒懂的壞笑。
薑文博把湯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確定他全須全尾,才放下心:“你呀!你這個腦子屬鱷魚的嗎?出了事看都不看就上?!”
啊……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等考慮清楚,人都凍死了!再說我背後不是還有你們嘛!”湯澤傻笑,突然想起來,“對了,掉水裡那人是誰啊?現在怎麼樣了?”
秦帷的語氣頗為無奈:“是安大廚的女兒,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她也沒事,昨天我陪她父女倆來看你,你在那呼呼大睡。”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湯澤馬上明白什麼意思……這些孩子願意穿越嗎?未必!說得難聽點,他們是被父母拐來的!現在回不去了,怎麼可能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