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架波-2準確飛到了成山縣城上空。
定位係統就是好使呀!
天上噠噠噠的聲音,引得人群好一陣騷動。
“那是什麼鳥?!”
“不是鳥!是是是……是天神下凡啦!”
難民們瞪大眼睛,半張嘴巴,仿佛魂魄都被飛機勾了去。
接著呼啦啦跪下,咚咚咚地磕頭。
“拜見短毛神仙!”
考察隊沒功夫管他們,忙著搖曳紅旗,給飛機指示方位。
可飛機繞了兩圈,並未空投:“牛車1號呼叫!難民太多,物資一落地就會被搶光,得開辟一塊空投區。”
湯澤一拍徐三多的肩膀:“留五個人警戒,帶其他人跟我來。”
當了隊長,使喚人真順手。
裝甲車喇叭猛一嗓子,嚇得難民連滾帶爬躲開,讓出一條通道。
湯澤麻利發動車輛,一口氣甩開難民群一百多米,來到一片開闊地。
波-2的一大神奇之處,就是可以各種改裝,除了不能當戰鬥機,它幾乎可以做一架飛機能做的任何事情。
比如把後座和中部機身稍加改造,就成了輕型運輸機。
空中很快綻開一朵朵白色的傘花,徐徐飄落。
“我勒個去!”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誰,最近本地戰士們當中突然流行起這個口頭禪。
徐三多頭一次見“空投”,完全傻了眼。
原來飛機扔炸彈叫“轟炸”,扔饅頭叫“空投”。一個殺人,一個救人。
哎哎哎?饅頭怎麼飛走了?扔歪啦!
穿越課題千千萬,空投物資是一項全新的課題。傘花被風裹挾,全部偏離了目標。
湯澤趕緊開車去追,心說下次再替老薑寫報告,可以提一下這事,對未來的作戰很有意義。
眼睛盯著傘花,一路踩著油門緊追。
突然,徐三多一聲尖叫:“中隊長,小心!”
湯澤猛踩刹車,可是來不及了。
隻聽砰的一聲,裝甲車撞了什麼東西才停下來。
完蛋!彆是人呀!
路邊躺著一頭小牛犢,儘管裝甲車速度不快,可那是十幾噸的鋼鐵!這麼一下,當場被撞飛七八米遠,直接斷了氣。
還好不是人!
湯澤顧不上細查,開著裝甲車直接繞過,終於追上了降落傘。
難民們有救了!
可是回來的時候,卻傻了眼。
一個瘦小的影子撲在小牛犢身上,哇哇大哭,好像丟了至親。
他是放牛娃?
湯澤遠遠停下車,如同肇事逃逸者遇到死者家屬,尷尬又愧疚。
某種意義上,小牛犢可不就是放牛娃的親人?
戰士們的表情倒沒什麼變化,雖然天天唱《紅鷹軍紀律歌》,可他們並沒覺得眼前這算個事。
短毛的兵,不賭錢、不搶糧、不玩女人——當兵除了報仇,不就為了這些?這不讓乾,那不讓乾,還想怎麼樣?
要擱在以前,就算是鄉勇隊伍,高低得上去給那小崽子倆耳刮子!放牛不看道,眼睛喂狗啦?!
你們說誰眼睛喂狗呢?湯澤咬咬牙,鑽出裝甲車:“徐三多,跟我來。”
“怎麼了,隊長?”徐三多腦回路一時沒轉過來。
“照價賠償!”
“啊?”三觀震碎。
放牛娃看上去十三四歲,衣著沒比難民強多少,一看就是貧苦人家——這不廢話麼,殷實人家誰會自己放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