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澤陰著臉,一邊檢查裝備一邊說:“我帶人去抓舌頭,你們聽我命令,打開探照燈。”
沈傑下意識點頭:“好,沒問題。”
大概是怕晚一秒,就先被活扒了皮。
湯澤嘩啦一下上膛,關閉保險:“徐三多,帶兩個兵,跟我來!”
沈傑目送他們離開,突然打了個寒顫。
白天不好好的嗎?難怪叫他“老特務”,喜怒無常!
捕俘分隊借助夜色,從側翼向客人們摸去。
夜視儀麵前,管你什麼牛鬼蛇神,統統現出原形。
湯澤的眼睛都在噴火:“六個客人,都是冷兵器。有一個在後麵離群很遠,就抓他!”
徐三多和兩個新兵麵麵相覷,中隊長是不是忘了?隻有他配有夜視儀,自己根本看不見。
湯澤現在隻想殺人,哪管這個,直接把徐三多拽到身前:“探照燈打開時,你們注意瞬間致盲,然後把前麵五個全部乾掉!”
“全部?”徐三多覺得這不像往日的中隊長,特意確認命令。
“全部!”湯澤斬釘截鐵。
徐三多點頭,對兩個新兵一努嘴,三人隱入夜色。
湯澤獨自一路,怒火熊熊撲向目標。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令狐興德沒想到,畢同慶根本不見他,乾脆連畢家彆院也不住了,在一處破廟住下。
南廂外有點點篝火,那是短毛的營地。乾脆把那個高個子短毛抓來,先審一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對方有九個戰兵,但令狐興德對手下很有信心:“悄悄地上去,用刀殺。先解決哨兵,然後是其他人,隻抓那個高個子。”
這幾個探子都是陳年老醬油,業務熟著呢,當即悄無聲息地摸了上去。
抓完人直接撤離,就不回畢宅了。等到明天,短毛發現這事,估計也會認為是倭寇乾的。
令狐興德暗暗盤算,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一個翻滾躲入溝中。
似乎沒有人,是自己太小心了吧。
殊不知這一切,在夜視儀麵前,滑稽得就像光屁股的皇帝。
此時,營地已成炸了毛的刺蝟。
“老特務,開不開燈?”沈傑緊張得一身大汗,緊握對講機。
湯澤沒有理會,他屏住呼吸,如同一隻靈活的獵豹,時而低姿匍匐,時而快步躍進,一點一點接近目標。
令狐興德又聽見了什麼動靜,猛然回頭,依舊沒有發現。
總有種不妙的感覺……
令狐興德慢慢抽出短刃,緊盯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一切,湯澤看得清清楚楚。
他冷笑著轉移攻擊陣位,來到了背靠探照燈的角度,弓背蓄力。
“開燈!”
背後突然響起炸雷,讓令狐興德瞬時冷汗,下意識回頭出刀,猛然被閃得滿腦子雪白。
哢嚓一下,探照燈把整個南廂照得如同佛祖顯靈。
“打!”徐三多大吼著連續開火,兩個新兵跟著亂打一氣。
一顆顆金澄澄的彈殼,劈裡啪啦掉入槍邊掛著的彈殼收集袋。
接近營地的探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在彈雨中血肉橫飛,抽搐著摔成一灘。
“小鬼子!臥槽泥馬!”湯澤怒吼著,狠狠掄出一槍托。
duang的一聲,這一擊被短刀擋掉。但這掄圓了的力量,還是讓令狐興德連連後退。
沒等站穩,橫掄過來的鐵槍托,重重砸在側臉。牙齒、口水、鮮血,全噴了出去。
湯澤還不解氣,舉起槍托又要砸,卻被一腳踹開。
令狐興德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陰溝裡翻船,拔腿就跑。
可是黑影瘋了一樣撲上來,唰的一下,耳朵被狠狠撕掉,白光中血液是那麼紅。
令狐興德慘叫倒地,接著拳頭雨點般砸下。
徐三多帶人追上來,都愣住了。
他們平時樂樂嗬嗬的中隊長,此刻如同一個瘋子,一拳接一拳,越砸越狠。
“中隊長!彆打了!”徐三多急忙拉住湯澤,對地上血肉模糊的豬頭一努嘴,“把這家夥綁起來!”
新兵們剛要動,突然一聲淒慘的哭嚎。
他們的中隊長,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得就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