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環發出提示音,馬越聽到後,把手中宛如杠鈴一樣的啞鈴放在了地上,這裡是監管委員會總部出資合建的健身館,普通人和異能者都可以進來健身,相比於普通人,異能者的健身器材和項目略有些不同,要不就是改良了健身器材,要不就是做了其他調整。
馬越輕輕呼出一口氣,用袖腕擦了擦額頭的汗,總部的三級監管者很多,所以巡邏這種事情基本上用不到他們這些四級監管者的,所以馬越也有了更多的閒暇時光,他把脫掉衣服進了浴室,裡麵的鏡子折射出他魁梧的身軀,和隆起的肌肉塊,還有那張,略微有點心煩意亂的臉。馬越打開開關,冰冷的水澆在了他熾熱的身軀上,這個房間是專門為自己定製的,所以從頂部滴落的水滴也是經過冰凍的,冰水順著馬越的頭發流淌下來,把他熾熱的身體都給澆的有些發抖,他洗乾淨了身軀,撥動另一個開關,兩側吹來的冷風快速的風乾他肉體上的水漬,馬越已經很努力了,但腦子裡揮之不去還是那天晚上,那個泡在水桶裡,像隻白豬一樣的白琮…
馬越穿上乾淨的衣服,提著包走出了健身館的大門,外麵依舊是稀稀拉拉的小雨,已經從夏天快要步入秋天了,馬越似乎都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那種濕寒,他臉色有些發白,因為剛才的冷水澡的緣故,他現在迫切的想喝口熱水,不知不覺的,他走到了一個樓下,這裡並不是人流量居多的商業區,也不是暗巷子隱藏美味的胡同裡,隻是一片老舊的居民區而已,馬越進了電梯,看了看電梯裡的按鈕,除了18樓,其他的按鈕都顯露出了歲月的痕跡,馬越按下了18樓,電梯一層一層的上升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入眼的就是一堆破舊的書籍,它們雜亂無章的鋪滿了整個走廊,馬越從電梯裡出來,聞到的就是空氣中散發著潮濕,依舊破舊書籍的味道,走廊兩側的房門都關閉著,隻有最裡麵那一間,還開著門,馬越抬起腳,努力的不往書上踩去,他不是不想收拾,上次來收拾了一下,被裡麵的老頭子逮到一頓罵,嚷嚷著馬越把所有都弄亂了,所以馬越也就不管了,他像隻跳芭蕾舞的天鵝一樣,踮著腳,小心翼翼的通過了走廊,走到了最裡麵那套間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說道:“老師。”
“進來吧!隔著老遠就看見你了。”裡麵端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客廳裡跟走廊比起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馬越連下腳的空都找不到,不過,這也難不倒自己,隻見馬越雙手撐住門框,後腳使勁一蹬,整個人跳了起來,在空中翻滾一圈,然後用雙手撐著沙發,緩緩的把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這麼小心乾嘛?”胡衛安頭也不抬,仿佛就看到了馬越的動作一樣,他依舊拿著手裡的那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馬越這才把懸著的腳放了下來,踩到了地上的書上。還好,今天是通情達理的老頭。馬越這麼想著,就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說道:“老師,你最得意的學生來看你了,你連口水都沒有嘛?”
胡衛安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透過那厚厚的眼鏡片看著馬越說道:“那你來最敬重的老師這裡,還空著倆爪子嗎?”
雖然胡衛安嘴上不饒人,不過人已經起身去找杯子去了,老頭的動作很緩慢,而且形態也仿佛很蒼老一樣,可是馬越知道,這個被自己稱為老師的男人,其實年齡沒有那麼大。
胡衛安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到了馬越麵前的桌子上,然後又回原位看起了那本書,馬越也不打擾他,自顧自的喝著熱騰騰的茶葉水,杯子裡的茶水顏色泛黃褐色,一看就是最劣質不過的茶葉了,跟自己平常在甘雄那裡喝的,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臭水溝裡,馬越記得很清楚,自己成為監管者的第一個月,月底時發薪水的時候,馬越跑到了茶葉店,買了一罐茶葉,買完之後自己身上的錢連打車回來的路費都沒有,馬越抱著那罐茶葉跑了好久,來到了這裡,結果老頭樂嗬嗬的泡了兩杯,喝了一口就連罐子帶茶杯一起從窗台扔了出去,然後警告馬越以後再帶像坨shi的東西就彆進這間屋子,那時候的馬越在樓下撿起那罐撒的一地的茶葉,心裡略微有些難受,他不是難受自己的錢沒了該如何吃飯,而是讓胡衛安這麼生氣,不應該帶過來。
在跟著甘雄幾個月後,甘雄在年底分紅的時候問過馬越想要什麼,馬越就回答說想要一罐喝著不像shi一樣的茶葉。甘雄愣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這個從大學裡挖出來的苗子,第一個念頭不是金錢美女,名利權利,而是要了一罐茶葉,甘雄想都沒想,把自己珍藏了了許久的三罐小茶葉中的其中一罐給了馬越,可以說,這一罐的價值,如果讓馬越拿去賣的話,絕對會讓他大吃一驚,可以說是甘雄手底下這麼多人,最珍貴的一個獎勵了,然後不出所料的,那一罐小茶葉,被胡衛安衝進了馬桶裡,並且把茶葉罐砸到馬越頭上罵道:真當老家夥我是傻子嗎,上次拿了一坨shi,這次連坨shi都不如!
馬越沒有生氣,隻是下樓從農產品市場買了這個十塊錢一化肥袋的不知名茶葉,被老頭喝到了現在,給出的評價是還不錯,至少比shi強。
老頭摘下眼鏡,揉了揉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馬越說道:“你小子又受欺負了?”
“沒有,現在誰還能欺負我…”
“想騙老家夥?”胡衛安咧嘴一笑,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哪次來不是被揍到鼻涕眼淚糊一嘴,還要麻煩老家夥我為你撐腰,一兩次還行,多了就不頂用了。”
馬越停下了喝茶的動作,回應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嘛?”胡衛安也停下了喝茶的動作,撓了撓為數不多的頭發,似乎有些迷糊,他看了看牆上的掛著的老舊日曆,都有些發黃枯卷了,他撓了撓頭說道:“哦…原來現在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