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戰鬥的兄弟,跟我一起,守護咱們的肅城,死戰不退!”
“不退!”餘斧爭的身後傳來整齊劃一的回複。
他扭過頭,看著一個個支撐著身體站起的異能者們,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重新投向缺口處。
正在這時,肅城的西邊傳來了轟隆聲。餘斧爭猛的扭頭,所有人也向西邊望去,哪怕已經有異獸接近缺口處了,他們的目光還是死死的盯著西邊的那個閘門。那個高架上的閘門,連接著軌道,是無畏號進城的閘門。而這個轟隆聲,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半個月一趟的無畏號。
“閘門!閘門!閘門沒有開啟!”有人驚呼道。
餘斧爭這才反應過來,因為他們怕異獸順著城外的高架軌道爬進肅城,在無畏號離開後他們就把閘門關閉了,這十多天一直在缺口處戰鬥,他們已經忘了閘門已經調成了手動開啟,而不是感應到無畏號接近自動打開。
餘斧爭一拳把衝過來的低級異獸打爛,然後大吼道:“快去開閘門!救援到了!救援到了!”
他的聲音嘶啞不堪,卻依舊讓所有異能者都聽到了,可是這時候誰還能爬上西邊的圍牆把閘門打開,聽著轟隆聲無畏號已經距離接近了,要是全勝狀態,還可以把閘門打開,可現在眾人腳步沉重,恐怕來不及打開閘門,無畏號就會撞在閘門上車毀人亡,餘斧爭倒是不擔心上麵來救援的高等級異能者,他擔心的是送來的物資和補給。
“看!那是什麼!”
餘斧爭把衝進來的幾隻異獸甩出去,扭頭看向圍牆,隻見一個人趴在圍牆上,正一下一下往上爬著,餘斧爭眼皮抖了抖,是躺在地上的宋兀,沒人知道這家夥是怎麼跑到那裡的,可能是轟隆聲剛傳過來,也有可能更早,畢竟這家夥的異能是獸化,聽力強於在場的所有人。餘斧爭知道他的傷勢,宋兀這麼做,可以說是在用命往上爬。
事實也確實如此,趴在圍牆上的宋兀臉上全是汗珠,他獸化出的爪子如同鋒利的針一樣,插進圍牆的鋼鐵裡,然後一手換一手的往上爬著,腹部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液,傷口因為身體的運動與布來回摩擦,就像拿刀在劃自己的肉體一樣,他的呼吸急促,像是哮喘病人咳嗽半天連呼吸都做不到似的,他的視線一會變黑,一會又恢複,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了,應該是高的嚇人,這一切依舊沒能阻止他的動作,他雙手交替,一點一點的往上爬。像隻笨拙的蝸牛,可就是這隻蝸牛,承載著全城的命運。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餘斧爭聽著身後的怒吼,他把頭又扭了過來,看著缺口的異獸,怒吼道:“死戰不退!”
平常宋兀覺得很低的圍牆,此刻卻像一座山一樣,他每一次抬手都顫抖的厲害,甚至他的爪子刺進去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又抬起手,可是爪子像是碰到了海綿一樣,跟圍牆相抵後反彈了出去。他抬起頭,看著還剩一小半的圍牆,到此結束了嗎。自己,果真還是不行啊。
宋兀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冷,而暖流卻順著自己的腹部往下流著,就在他僅剩的一隻手快要掉下來的時候,一個身影從背後保住了他,朱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宋哥!堅持住,救援馬上就要來了,你說要帶我出去看彆的城市呢,說我們以後要離開肅城,見一見外麵的繁華呢,宋哥,彆睡,快了!”
朱圖的模樣已經發生了改變,他的背後伸出兩隻黑翼,竟然是獸化異能者裡麵最稀有的飛行獸化。他抱著宋兀,翅膀扇動一下,二人直接衝上了圍牆上的閘口處,朱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發白,飛行獸化最消耗異能的不是戰鬥,而是飛行,這麼多天的戰鬥下,他的異能也是所剩無幾,不過還好已經上來了,他把宋兀放在一邊,跑到閘口處,拉動了閘口處的手動開啟推杆,結果推杆卡在那裡紋絲不動,
不會吧,不會吧,朱圖不相信我伸出雙手奮力的推著推杆,結果哢嚓一聲,推杆直接從中折斷,把朱圖閃了一下,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推杆,麵如死灰,他跪在地上,張大嘴,發出的聲音不知是笑還是哭,他憤怒的用拳頭砸著腳下的圍牆,拳頭都被自己砸出了血,他抬起頭看向宋兀那邊,準備最後跟宋兀說一句對不起,然而他扭過頭時,宋兀已經站起身來到了閘門那裡,他的腹部殷紅,已經不流血了,也可能是流乾了,宋兀伸出手摸索著閘門,最終被他找到了可以抓著的地方,他咬著牙,渾身發生變化,鋒利的爪子再次出現,冷冽的獠牙也從自己嘴裡露出,而朱圖也立刻站起,來到閘門的另一側,伸手拉住閘門,二人使出渾身力氣,把閘門往旁邊拽動。
動了,閘門被二人拉動,兩扇厚重的鐵門開始往旁邊移去,朱圖甚至能透過拉開的縫隙看到軌道外飛馳而來的無畏號。
朱圖咬緊牙關,鼻子都流出了血液,而宋兀,更是慘不忍睹,已經七孔流血了,二人拉著閘門,朱圖張大嘴發出怒吼,而宋兀已經發不出聲音,閘門一點點被拉開,閘門外的風吹的二人衣服呼呼作響,朱圖的雙腿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
碰的一聲,閘門被徹底拉開,二人就這樣站在閘門處,朱圖看著宋兀微動的嘴唇,搖了搖頭,露出了微笑,自己選的,怎麼會後悔。
在二人拉開閘門後不出三秒,呼嘯的無畏號從二人身上碾過,像是一把劍一樣刺進了城裡,然後開始減速,巨大的摩擦聲傳出,軌道處冒出刺眼的火星和白煙,而宋兀和朱圖,此刻連一片碎片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