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著臉點頭,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裡那個年輕稚嫩的臉,才反應過來,她這是重生了?
這裡是她熟悉異常的,在裡麵整整生活了十二年的小房子,精神病院的小隔間。若說在這裡的十二年裡,她被接出去的次數,隻有那麼可憐的一次。
那是她十六歲,第一次被送進來呆了半年時間,快過年的時候,父母大發善心,或者偶爾冒出了憐憫之情,想著接她出去,那是唯一的一次。
這麼說來她回到了十六歲自己的身體裡,趕上了曾經的自己既興奮又忐忑的等待著生命中唯一一次被接回家?
可是為什麼呢?老板為何要白送自己這樣的機會?還是說,並不是無償?
想不通,當然任務中呼叫老板,就算喊破喉嚨也是於事無補的,老板隻看結果,不在乎過程,倒不如認真活著!
沈玉暖淡定了,洗漱完後護士把她剛進醫院時穿的衣服拿出來換下病號服,再看看外麵的天氣,很是尷尬的說,“沒事兒,等會兒你家人來的時候應該會拿厚衣服的。”
護士是個很好的人,大概是想起了與她同齡的兒子,很是憐憫的摸了摸她的頭表示安慰,沈玉暖仰頭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惹得護士更加心疼,她自己心中卻毫無波瀾。
早上九點半,司機很準時,至於家人什麼的,彆奢望就對了。沈玉暖在飄雪的季節,穿著夏天的裙裝走過醫院長長的走廊,坐進停在外麵的轎車上。
對於司機偶爾瞟過來的眼神視若無睹,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到了沈家位於郊區的彆墅。
在她十二歲的時候,沈父工作變動到了這裡,買了這棟彆墅,住著他們一家,父母姐弟,共五口人,就算她被送走,也有非親生的李寶珠代替,人數在小一輩談婚論嫁前恒定。
一進玄關,就聽到裡麵還算熱鬨的談論聲,眼尖的李寶珠看到了她,一副驚喜的樣子。
“小暖!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大家可是想死你了!”假話張口就來,也是本事。
除了沈父不在,其他家庭成員都圍著餐桌,上午十一點左右,正是賴床的幾人吃早飯的時間。
“天,你怎麼穿這麼少?身體都涼透了,等一下,我去給你取厚衣服。”
李寶珠說著轉身就往樓上跑,小主人的做派十足。作為人母的孫靜茹女士嗔怪道,“這孩子著什麼急,家裡又不冷,粥眼看著就涼了......”
說著看了眼自己的二女兒,胳膊腿都露在外麵,確實不像樣子。
“大冬天的你怎麼穿成這樣?唉,算了,吃飯了嗎?阿姨,加一副碗筷。”
沈玉暖確實餓了,她也沒客氣,坐下來就吃。她也想穿暖和,可也要有人給她送衣服去醫院才行,想開口反駁,最終和著包子一起咽進了肚子裡,無趣。
李寶珠踢踢踏踏下樓,把一件粉色毛線衫披在她身上後坐回自己的位置。
從頭到尾隻分彆看了她一眼的大姐沈玉菡,三弟沈玉景都懶懶的,沒什麼特彆的表情,倒是都催著李寶珠快吃。
“小暖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沈媽媽,一會兒我們也帶小暖一起去吧?”
“少不了她的,你呀,小小的人總是瞎操心。”孫靜茹點了點坐在她右手邊李寶珠的鼻頭,喜愛寵溺的樣子做不了假。
雖說親情血緣必定不同,但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才最重要,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更何況其中一人在拚命討好,喜歡就這麼慢慢積累起來,和她這個本就不招喜歡的比起來,高低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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