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盛奇帶著小剛趕到王家老宅子的時候,裡麵已經聚集了很多村民。
撥開人群走進去,目光被站在那裡,坦然接受彆人下跪的女人所吸引。
身材高挑纖細,頭發看得出來綰的很隨意著,可就是很美,素顏,卻給人精致異常的感覺。
穿著長及腳踝的黑色呢大衣,被腰身的束帶襯得全身都是腿,乾練又隨性。
很漂亮,和照片上有非常大的出入,不是臉,而是氣質。
再想想對方的履曆,也就不驚訝一個女人身上驚人的氣勢了。
女人在冬日上午的陽光下,神態平和,淺笑著看兩對中年夫妻跪在她腳下懺悔。
像神降臨世間,慈悲的看著世人,你的惡你的罪,她都知道,然後在神治愈的微笑下,發覺自己罪大惡極,是恥辱,不配活在世上,早早了結了才是......
薑盛奇莫名有了這樣的感覺,在他還愣神時,冷不妨對麵的女人向他看過來。
對方不甚在意的輕輕一笑,薑盛奇立即紅了臉,小剛看頭兒的樣子,小聲調侃,“頭兒,你這是鐵樹開花啊?”
回神的薑盛奇一巴掌拍了過去,“臭小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臉紅不過正常反應,他這麼寬慰自己。
跪在女人腳下的,是劉衛國和馬大壯父母,正在哭訴。
“我們家孩子已經坐了五年的牢了,當初你結婚他們也是熱心幫忙,想著熱鬨些,誰知道出了那樣的事,我們都不願看到的!”
馬四媳婦一把鼻涕一把淚,接了劉武建媳婦的話,
“對呀對呀,希瑞那麼出息,我們鄰裡鄰居的臉上也有光,誰知道好心辦了壞事,出事後我們大壯不吃不喝,難受的不得了,判下來要五年,他自己一點沒怨,進去前還說,是去贖罪的,等出獄了給他王叔王嬸養老送終,我們當爹媽的,也是這麼想的。”
說著哭的更凶了,“這才回來兩三天,一聽他王叔王嬸早就去了,怨我們沒有告訴他,一個人去墳上燒紙,坐了一整天才回來,這麼幾天也不帶和我說說話,說說這些年在牢裡怎麼過的......嗚嗚嗚......”
馬四媳婦說的聲淚俱下,有那些感性的婦人家,也跟著擦眼淚。
兒女都是債啊,為了兒女父母可不是操碎了心,都有共鳴。
劉衛國搗了搗自己媳婦,恨鐵不成鋼,使眼色,你看看人家馬四媳婦,學著點!
這種事男人家不好發揮,隻能女人家來,趁著馬四媳婦哭的真切,劉衛國媳婦醞釀了一下感情,趕緊接著。
“我們衛國不也是一樣?去墳上坐了一宿,我和他爸不放心,怕他乾傻事,跟在後頭陪了一宿,要是往後能好好的我們下輩子給他王叔王嬸做牛做馬也是能行的,可誰知道......”
說到這裡哽咽起來,才看出了真傷心,“誰知道前兩天好好的,昨天夜裡突然發起熱,胡言亂語,怎麼搖也醒不來,嘴裡直喊著他王叔王嬸,說要跟著去,叫了大夫,說沒辦法......”
“我家大壯也是一樣,兩人同一時間燒起來的,就連喊他王叔王嬸也是一樣一樣的,我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有個好歹,我和他爸也彆想活了。”
劉衛國媳婦夜擦淚,“我們兩家早早的去了墳上,好好的燒了紙,想著兩個孩子能好過來,可是,嗚嗚嗚......現在臉都發青了......”
兩個女人家哭的稀裡嘩啦,眼淚刷刷的流,傷心程度可見一斑。
馬四這時候才開口道,“我們兩口子和他劉叔劉嬸一合計,明天就是他王叔王嬸的忌日,我們兩家的人可能不待見也沒臉去打擾他叔嬸的清淨,隻有羅慧你......你替兩個孩子說說話,叔嬸在這裡給你跪下個頭了,你給求求情,救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