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清晨。
青峰山,白雲觀。
周懷瑾穿著一身白色法袍,麵朝東方盤坐在院中,采煉著天邊旭日初升之時,降下的朝霞之氣。
直至大日漸升,朝霞退去,他才緩緩收功靜坐,感受著自身丹田內略有增長的元炁。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觀中參悟修習功法,卻發現這幾篇法門雖然各不相同,但其中內容卻多有互相應證之處。
而且都是極為高深的上乘法門,他也不知白雲觀一個隻有兩人,修為最高不過紫府的山野小觀,為何會有這般傳承。
隨後,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回到房間收拾了些東西後,來向師父辭行。
“師父,三篇法門弟子皆已入門,隻是《小諸天攝炁還丹法》過於晦澀繁雜,而且觀中也沒有丹爐,無法驗證所學,所以弟子想提前下山遊曆。”
他心知自己修為低微,幫不上師父什麼忙,反倒不如早些下山,不添麻煩也算是幫忙了。
這幾天來,周懷瑾日夜不停的修習著功法,白雲道長都看在眼裡,也知道周懷瑾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微微點點頭應允,隨後衣袖一揮,負手而立,一座半人高的丹爐驀然出現在眼前。
“為師於煉丹一道了解不多,隻能為你尋一座丹爐來,待你下山後自行參悟驗證吧。”
說到這裡,白雲道長心中有些尷尬,他本想著在自己閉關前,周懷瑾能把采氣修行的法門修成便算不錯了,怎麼也不會問到與煉丹相關的內容。
可誰曾想自己這弟子悟性出奇的好,這才五天時間便儘數入了門,參悟起了這煉丹之法。
但是他對於煉丹一道並無天賦,也不曾學過,要不是修為高些,先前差點被周懷瑾問住了。
周懷瑾將丹爐收入儲物袋,躬身行了一禮,轉身便朝著山下離去。
他沒有做什麼拜彆恩師的戲碼,師父此次閉關是生死關,提前磕頭不吉利,也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離彆的愁緒過重,不利於心境,免得影響師父突破。
白雲道長看著周懷瑾離去的身影,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時再看自己這弟子也順眼起來。
“以前不覺得,如今換了法袍,一身白衣,儒雅清秀,倒是看上去像世家公子勝過像個道士。”
......
天色漸晚,殘陽西墜,隻餘天邊一道昏黃。
周懷瑾邁著步子,行走在一條筆直的官道上。
他腳程不慢,走的又是官道,下山多半日,得走了五十多裡地。
回首望去,早已看不見那座熟悉的山和道觀了。
他此次下山遊曆也不知該去哪,便想著先去京城替師父將信送到,順便也見識一下這大虞王朝京都的繁華。
青峰山地處雲州,此去京城,需要先沿著官道到雲州治所雲中城,再向南去揚州,走水路抵達京城。
如此又走了不知多久,天空中已是明月高懸。
周懷瑾也覺得有些乏了。
見前方不遠處,有一亭舍背靠青山,麵朝荒野,建在官道右側,便想著去歇歇腳。
當他走近時,才發現裡麵已有一隊客商點著幾個火堆,在此休息。
十來個人大多是青年壯漢,腰間帶著長刀鏈枷,隻有三人作商人打扮,年紀偏大,看著應是商隊的東家。
亭外拴著幾頭卸了車的騾馬,車夫正在喂著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