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集聽完,他關了手機,取下兩人的耳機,給她揉揉耳朵,“明天上午我們睡到自然醒,在家看看電影,下午我陪你去碩與律所轉轉,想不想去?”他詢問她的意見。
“要是不想去我們就出去逛街。”
蒲晨很是關心:【那你爸爸明天在所裡嗎?】
“在。”秦與拉著她往前走,“你又不是沒見過他。”
她見過秦與爸爸一次,高考結束來北京玩,是秦與爸爸全程安排,還請她們幾人吃飯,對她格外照顧。
蒲晨害怕見家長,但碩與律所對她來說誘惑有點大。
糾結一瞬,她還是決定過去。
回到公寓,蒲晨推開門就聞到屋裡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味,她脫了鞋子,赤腳去了客廳,抱起玻璃花瓶在鼻尖嗅嗅,散發芬芳的是月季花。
“有你的新拖鞋,穿不穿?”秦與在玄關那邊問她。
蒲晨騰出手,對著他擺擺。
秦與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拿到臥室,去浴室給她放洗澡水,在臥室裡喊她:“晨寶,過來洗澡,你爬了一天的山,今天早點睡。”
蒲晨放下花瓶,循著聲音走到主臥,她在公寓裡住過一次,但住的是次臥。
“今晚你跟我一起住。”秦與保證:“我不會做壞事。”
蒲晨耳根微紅,她跟他之間不存在什麼壞事不壞事,如果發生了什麼那叫情到深處、水到渠成。
秦與拿著睡衣去外麵的浴室衝澡,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時差亂掉,這會兒也有點累。
洗過澡,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秦明藝以為兒子在國外,算好了時差給他打電話,“你缺不缺什麼東西?媽媽給你提前買好,臨走時你帶回學校,省得你再買。”
“不缺,我什麼都不帶,拎箱子麻煩。”秦與擦著頭發,去廚房倒水喝。
秦明藝原本還想跟兒子再聊兩句,有電話打進來,她跟秦與說:“我先掛了,你小姨的電話進來了,可能有要緊的事。”
“你忙。”秦與切斷通話,小姨叫秦明晗,是母親的堂妹,小時候他跟小姨待在一起的時間遠比母親多。
一杯水喝完,秦與正要關廚房的燈回臥室,客廳那邊傳來腳步聲,秦與看過去。
蒲晨穿白色浴袍,袖子捋上去一半,露出白皙的手臂,依舊赤著腳,黑色微卷的長發散在肩頭,沒吹乾。
她從臥室出來是去客廳拿那瓶鮮花。
“寶寶。”秦與關了廚房的燈過去。
蒲晨驀地回頭,剛洗過澡,她臉頰是那種通透的粉白,眼睛濕露露的。
秦與走到跟前,俯身將她攔腰抱起。
他很早就想這麼抱她,一直沒有機會。
慌忙中,蒲晨單手勾住他脖子,另一隻手緊緊把花瓶護在懷裡,生怕花瓶裡的水灑出來。
“要把花瓶放在哪?”
被他這麼箍在懷裡,她心跳徹底亂掉,故作鎮定地抬起下巴往臥室那個方向努了努。
秦與看著懷裡的人,她可能沒找到護膚品,臉上什麼都沒塗,眼眸清澈,眼底似蓄著一汪泉水,裡麵映著他。
他偏頭,避開花瓶裡的鮮花,在她眼瞼上親了一下。
蒲晨呼吸一滯,不由攥緊他睡衣的衣領。
兩人的氣息克製又不免互相糾纏,裡麵夾雜著幾縷花香。
鮮花擋在他們中間,肆意又礙眼。
回到臥室,秦與把她放在沙發上,他衣領被她攥得皺巴巴。
秦與把花瓶放在她那側的床頭櫃上,去浴室拿來電吹風給她吹頭發。
柔和的風裡透著絲絲涼意,從耳邊擦過,不知道是電吹風的原因,還是因為吹頭發的人是他,直到吹乾頭發,她耳朵也不覺得燙。
蒲晨喝了幾口水,上床去。
等她再去看秦與,他已經盤腿坐在床上。
房間裡突然沒了聲。
他長臂伸過來,把她抱到腿上坐著。
蒲晨錯開他的眼神,指尖無意識摳著他肩頭,見不到他時日思夜想,現在人就在眼前,她突然慫了,心臟突突直跳,不敢盯著他看。
秦與環住她的腰,說:“再摳的話衣服就被你摳壞了。”
蒲晨:“......”
她伸直手指,改成摩挲。
秦與看她,“在火鍋店不是要坐我對麵,現在又不想看我了?”
蒲晨搖頭,不是不想看他。
手機在床頭櫃上,她夠不著,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
秦與看出她的局促,跟他共處一室同床共枕的局促,他關了壁燈,房間霎時一片黑黢黢。
黑暗裡,蒲晨從他懷裡起身,緊挨著床邊躺好。
秦與撓她,“床底要是能住人,你是不是打算睡床底?”
蒲晨怕癢,笑著抓住他的手。
“過來,靠著我睡。”
秦與把她抱懷裡。
這回換蒲晨撓他癢癢,兩人在床上鬨作一團,抱著、親著,不知什麼時候吻已經深入。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
秦與翻個身,側躺在床上,把蒲晨攬懷裡,不再有更親密的動作,剛才差點擦槍走火。
等彼此都平複下來,他親她額頭,“睡吧,晚安。”
蒲晨枕在他臂彎裡,這個時候她隻能點頭示意,要是會說話,她能在他懷裡撒撒嬌,跟他說幾句睡前悄悄話。
然而現實不允許。
見她暫時沒有睡意,秦與問:“最近有沒有在追的?”
蒲晨用下巴在他心口磕了一下,那意思是有。
秦與開燈,“在你手機裡找出來給我。”他轉身,從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裡找出一副新的眼罩。
蒲晨都是看完結的,有一本才追到一半,她好奇:【你也要看?】
秦與反問:“你看到了哪一章?”
她告訴秦與:【第三十五章。】
秦與把眼罩遞給她:“戴上睡覺,我讀給你聽,讀你沒看的部分。”他拿來一個靠枕放背後,再次關了燈。
蒲晨戴好眼罩緊挨著秦與躺下,枕在他的枕頭上。
秦與靠在床頭,他語速適中,聲音磁性質感,認真讀裡的每一個字。
蒲晨在他懷裡蹭蹭,她說他聲音好聽,他就用這種方式多說話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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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與比她醒得早,撐著額頭在看她,他已經洗過澡,頭發沒乾,身上有清新的沐浴液味道。
蒲晨嘴角上翹,抬手撓撓他的下巴。
“還要不要再睡回籠覺?”
蒲晨搖頭,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一點不困。
她指尖點了點自己的手腕那裡,然後看向秦與,這是在問他現在幾點鐘。
高中三年養成的默契,秦與撈過手機看時間,告訴她:“差十分鐘到八點。”
蒲晨掀被子下床,快步去了衛生間。
她站在盥洗池前,傾身湊到鏡子前,一夜下來臉上沒出油。
簡單洗漱過,她又回到床上。
秦與好像猜到她還想在床上再賴一會兒,他床頭多了一個靠枕,半躺在那。
他問她:“想不想去逛街?逛完再去看電影。”
蒲晨搖頭。
哪兒都不想去,想跟他就這樣多待會兒。
秦與下巴抵在她額頭上,手掌撫著她後背,兩人安靜相擁。
蒲晨喜歡被他這樣抱著,他的懷抱能抵擋住一切自卑與茫然,他在哪哪裡就是她奔去的方向。
開學至今,彆人學習時她學習,彆人休息時她還在學,有個室友覺得匪夷所思:“蒲晨,你怎麼把大學當成了高三,天天學不累嗎?”
不累啊。
多學一點離他就能近一點。
“晨寶。”
蒲晨仰頭看他,還沒看清他的臉,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她沒有接吻的技巧可言,他給什麼她就接受什麼,偶爾的主動回應也是在他唇角吃兩下。
秦與翻身,她便到了他身下。
同床共枕一夜,蒲晨沒有了昨晚的緊張,但心口依舊起伏得厲害。
秦與的手貼著她身側往下。
他低頭,再度吻住她。
那床薄被一開始還蓋在秦與的背上,裹著他和蒲晨兩人,後來薄被一半被蹬到床沿,另一半早就耷拉在地板上,沒人管它。
又在床上黏糊了一個多小時,兩人起床。
蒲晨去浴室衝了一個熱水澡,她不時拿手摸摸耳朵,滾燙,剛才秦與把她通身都親了個遍,她腳趾差點抽筋。
箭在弦上,他最終還是克製住了,放開她後他去了外麵的洗手間。
洗過澡,蒲晨把頭發吹乾才出去。
秦與已經衝了澡回臥室,他穿戴整齊,正在整理床鋪。
她站在了他旁邊,腳趾緊挨著他的拖鞋,他轉臉看她。
蒲晨想到之前的親吻,無比羞赧,她用五指梳攏長發,裝作沒空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