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盛情難卻,她拿了兩顆。
一顆粉色,一顆淡藍。
湊成一對,好事成雙。
秦與則直奔放麵包的貨架,半年沒光顧,又出了新品種。
他拿了兩個,又拿了兩瓶水去結賬。
從小賣部出來,蒲晨問他:【你晚飯沒吃?】
秦與:“沒,特意沒吃到這來買麵包。”
蒲晨不像以前那樣好哄,不是他說了她就信。
有些話很敏感,即便掃興,卻不得不提:【你是不是回家跟阿姨吵架了?】
秦與反問:“那你回家有沒有跟叔叔鬨不愉快?”
蒲晨搖頭,她怎麼可能跟爸爸鬨不愉快,從來沒有過的事。
秦與:“你看你這麼開心,我怎麼可能吵架。”
這是神邏輯。
蒲晨還是不放心:【你不要跟家裡人吵架。】她不知道她跟他的出路在哪,秦明藝是不是會繼續阻撓,而這道難題又要怎麼解,隻能乾巴巴地勸說他。
秦與讓她拿著兩瓶水和一袋麵包,他撕開另一袋,邊走邊吃。
“晨寶,愛情跟親情不是單選題,我們慢慢爭取,你看這幾年我們不就爭取來很多嗎,以後還會更多。彆灰心。”
但願。
蒲晨把那袋沒拆的麵包揣口袋,她單手抱著兩瓶水,騰出一隻手插在秦與的口袋。
秦與轉臉看她,她佯裝看前麵的教學樓。
他看到她嘴角有個弧度,微微上揚。
她比以前黏他了。
他們繞著教學樓來回走了三圈,儼然忘記此行目的。
陸柏聲給秦與打電話,問他人呢。
秦與:“在樓下,你下課了?”
陸柏聲今晚沒課,在辦公室等秦與和蒲晨等到現在,說好了八點半,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
秦與把喝完的空瓶丟垃圾桶,跟蒲晨上樓。
陸柏聲放下手機就開始泡咖啡,辦公室裡條件有限,隻有速溶咖啡,等他們倆到辦公室,咖啡泡好。
空氣裡飄著誘人的濃香。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把咖啡端到辦公桌上,一人跟前放一杯。
秦與說:“剛到家就給你打了電話,是不是很感動?”
說著,他讓蒲晨把小賣部老板送的糖給他一顆。
蒲晨以為他要吃,將兩顆糖都給他。
秦與隻拿了一顆粉色的,扔給陸柏聲:“我和蒲晨的喜糖,你吃了沾沾喜氣。”
陸柏聲看著毛豆米大小的糖果,好氣又好笑。
蒲晨跟秦與不同,她不敢在陸柏聲麵前這麼放肆,她從辦公桌上拿了一本作業翻看。
陸柏聲把那顆糖收在一旁,問他:“在蘇城待多久?”
秦與正在給蒲晨攪咖啡,答非所問:“你要是過年不想回北京,我留下來陪你過年,你爭氣點,爭取明年不再是一個人。”
陸柏聲抽出教案敲他兩下:“彆沒大沒小。”
秦與打算春節期間留在蘇城,白天去修車鋪陪蒲晨,順便給蒲萬裡打下手,晚上回家看書。他把自己的寒假安排的明明白白。
咖啡喝完,到了放學時間,整個校園霎時熱鬨起來。
陸柏聲把兩個咖啡杯刷乾淨收起來,關燈鎖門。
秦與自覺性高,猜到陸柏聲有話單獨要跟蒲晨說,百分百跟蒲文心有關,當著他的麵,陸柏聲不一定好意思問出來。
他伸手:“車鑰匙給我,我去取車。”
心照不宣,陸柏聲直接把車鑰匙丟給秦與。
秦與大步離開,很快跟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姑姑的項目始終是蒲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不知道現在進展到哪一步,問題能不能順利解決。
【陸老師,姑姑今年能回來過年嗎?】
她害怕姑姑在那邊被限製離境。
陸柏聲讓她彆擔心:“肯定回來,過完年還得再過去一趟,後續一些事情需要你姑姑去處理。”
他讓朋友幫忙調查,秦明晗到底是找誰幫的忙,對方手出於什麼考慮才願意不計後果去幫秦明晗。
從目前掌握的一些資料來看,矛頭直指陳致侖。
自打秦與被陳致侖前妻捅傷,陳致侖和秦明藝的婚事告吹後,秦家和陳家兩家沒有任何往來,據他所知,秦明藝和陳致侖也沒有任何聯係。
當年陳致侖和秦明藝打算結婚時,秦明晗還勸過堂姐秦明藝,說陳致侖這人不討喜,城府深,不如何君碩靠譜,與其三婚,不如跟何君碩複婚。
陳致侖也因此跟這位小姨子關係不咋地。
時隔三年,陳致侖又突然不計前嫌願意幫助秦明晗。
陳致侖是無利不起早的人,沒有利益交換,他不可能樂施好善。
究竟幫秦明晗的人是不是陳致侖,還要再進一步確認。
事實清楚前,他無法跟蒲晨多說。
“你姑姑應該最近幾天回來。”他能說的隻有這些。
--
蒲文心是在三天後回到蘇城,不過陸柏聲不知道。
秦與知道姑姑回來,但他沒告訴陸柏聲。
那天是周五,期末考結束,晚上不用上晚自習,秦與去學校找陸柏聲,約他看電影。
窗外天色已暗,辦公室裡隻有他們倆。
其他老師到了下班的點便回去,隻有陸柏聲每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連休息日也過來。
可能這裡離蒲文心家近,秦與這麼想。
“晚上九點十分的場次,我請你看電影。”
陸柏聲莫名其妙:“你看電影找蒲晨一塊去,你找我乾什麼?”
這次換成秦與給他泡咖啡,他把一杯咖啡和一張電影票放在陸柏聲的桌上,說:“晨寶不喜歡看這種題材的電影,我要是找她她肯定陪我去,我不想她在電影院那麼無聊。”
陸柏聲自從跟蒲文心離婚,再也沒去過影院,平時連帶著都不再關心有什麼熱門電影上映。
秦與今晚請他看的電影是他最喜歡的一類,懸疑動作片。
這個係列電影的愛情線基本可以忽略,蒲晨不愛看這部電影不奇怪。
難得秦與還記得他愛看這個電影,他沒掃興,“行啊。”
影院離學校沒多遠,就在他們以前抓娃娃的那家商場裡。
臨近春節,又逢周末,那個路段堵得水泄不通,商場的地庫更是一個車位難求。
秦與建議:“我們打車過去吧。”
陸柏聲無所謂,走著去也行。
走路過去的話,秦與不乾,隻有在陪蒲晨軋馬路時他願意走,其他時間一律免談。
打車到了電影院,離電影開場還有十分鐘。
秦與排隊去買爆米花和飲料,陸柏聲瞅著他:“你還要吃爆米花?”
“對啊。”秦與問陸柏聲:“給你也來一桶?”
陸柏聲毫不猶豫:“不用。”
秦與:“等進了放映廳,你要想吃還得再出來買,麻煩。”
陸柏聲斬釘截鐵:“我不吃,謝謝。”
秦與心說,一會兒看你怎麼打臉。
他不勉強,自己買了大桶的爆米花和兩瓶飲料。
檢票進去,廳裡已經到了三分之一的人。
陸柏聲看手裡的票,是六排九號座,他抬頭往那邊看去,忽而腳下像被釘子釘住。
蒲文心也愣怔,剛才無意間轉臉,跟陸柏聲四目相對。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秦與。
她從不信有這樣的巧合。
蒲文心看看坐在前排的侄女,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今天下午侄女跟她說,想看電影。
她以為秦與早已回北京,侄女想看電影,她當然義不容辭陪她來。
到了影院她才知道她跟侄女坐前後排,侄女這麼解釋:買票時好位置沒有連號,隻好買了前後座。
她要給侄女買爆米花,侄女推脫,說晚上吃甜食發胖。
原來侄女跟秦與早有打算,偷偷給她和陸柏聲安排約會。
蒲文心半起身,晃晃侄女的腦袋,“晚上回家收拾你哦。”
蒲晨笑,往秦與那邊躲。
陸柏聲走了過來,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蒲文心衝他點點頭,打招呼:“今晚沒有晚自習?”
陸柏聲:“學生今天考完試放假。”
周圍被爆米花的香味包圍。
陸柏聲坐下不到一分鐘,又起身離開。
難怪秦與之前勸他買爆米花,合著坑在這裡。
以前他都是給蒲文心買小桶爆米花,她不敢多吃,怕胖,即便買最小桶,最後都是他解決。可剛才秦與給蒲晨買了大桶,他要是買個小桶,顯得情商不夠。
陸柏聲買了爆米花和蒲文心最喜歡喝的一款飲料,急匆匆返回放映廳。
秦與看陸柏聲抱著爆米花進來,他無聲笑出來。
陸柏聲無視秦與的嘲笑,把爆米花給蒲文心,“吃不完我吃。”
坐在前排的秦與小聲跟蒲晨說:“我們得言傳身教,讓後麵那兩人知道戀愛該怎麼談。”
蒲晨問:【怎麼言傳身教?】
秦與喂了幾粒爆米花給她,說:“你也喂爆米花給我吃。這就叫言傳身教。”
喂完後,蒲晨發現自己上當。
言傳身教是借口,秦與騙她喂他吃爆米花是真。
蒲晨笑,用胳膊肘撞他。
秦與下意識給她揉揉胳膊肘,製止她:“不許笑,小心嗆著。”
然後他又喂她吃了幾粒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