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秦與在上海參加他投資的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股東大會。
過去的一年,競新生物交給投資者一份滿意的業績。
秦與的身家也隨之水漲船高。
晚宴上,競新的董事長感謝秦與十二年來的鼎立支持,明晚他私人設宴,宴請競新的大股東們。
秦與一飲而儘後,又自罰一杯,歉意道:“改天我組局,明天晚上我家晨晨給我過生日,答應她明天回家。”
換成旁人這麼說,那是不給競新董事長麵子,而且借口過於拙劣和敷衍,可說這話的人是秦與,在座的所有人都表示理解。
畢竟秦與堅持十二年持股競新生物,且持有期間不斷增持,就是為了他的妻子,他在商界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
他們沒幾個人見過蒲晨,但都知道她叫晨晨,秦與在任何場合提起自己妻子,都是稱呼我家晨晨。
競新的董事長又敬秦與一杯,提前祝他生日快樂。
秦與今年三十五歲,也是他跟蒲晨的第十九年。
晚宴十一點多才散,秦與今晚喝得有點多,沒醉,但胃疼。回酒店路上,他疼得受不了,吩咐司機開去附近的醫院。
蒲晨給他發消息:【老公,你回酒店了嗎?】
秦與胡亂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回她:【在路上,馬上到。晨寶你怎麼還不睡?一小時前你不是說已經躺床上了嗎?】
蒲晨:【睡著又醒了,心裡不踏實。你今晚喝沒喝多?】
秦與忍著疼:【沒,你知道的我酒量不錯。沒醉過。】
蒲晨從他回消息的內容判斷,他沒喝醉,她這才放心:【那你回酒店洗過澡早點睡,晚安。】
秦與:【好,明天傍晚你就能見到我了,寶寶晚安。】
到了醫院,秦與背後的襯衫濕透。
司機下車要扶著他,秦與擺擺手,自己撐著走到急診。
“秦與哥?”
秦與差點沒力氣再轉身,他扶著柱子慢慢回身,陶媛穿著白大褂疾步朝他走來,他定睛看了看,確定沒看錯,是修車鋪隔壁乾洗店的那個小妹妹。
十九年前,這個小丫頭拿著兩隻玩具小熊,看到他拔腿就怕,生怕他把她懷裡的小熊給搶走。
真的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當年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一位醫生。
陶媛關心道:“秦與哥,你怎麼了?”
走近後,她聞到濃濃的酒味,看來今晚在競新的晚宴上喝了不少,見他臉色發白,“你在這等著,我去幫你掛號。”
秦與:“沒大礙,司機給我掛號去了。”
他有大半年沒見到陶媛,上次回蘇城也沒碰到。
秦與現在沒過多的精力去算她今年讀大幾,但應該沒畢業,他問:“你好像還沒畢業吧?”
陶媛:“在這實習,今晚我值夜班。”
她手上還拿著幾份單子,沒空閒聊,“等我下班了去看你。”
秦與沒力氣說話,點點頭回應。
打上點滴兩個小時後,秦與才緩過勁,司機給他倒來半杯溫水。
秦與看看時間,淩晨兩點一刻。
他看看支架上的藥水,還有兩袋,打完估計還得兩三個鐘頭,他讓司機回酒店睡覺,等天亮來接他。
司機不放心,沒走。
秦與蓋著毛毯,迷迷糊糊睡了一個鐘頭,護士來給他換藥水時,感覺身邊有動靜,他醒來。
輸液大廳的電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了,輸液的人都昏昏欲睡,醒著的人在低頭刷手機。
秦與盯著牆上黑色電視屏幕怔神,他突然想到,在他跟蒲晨異地的那些年,她生病時一個人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她從來沒跟他說過她哪不舒服。
“秦與哥。”陶媛低聲喊他。
秦與回神,指指旁邊的椅子讓她坐,“下班了?”
“沒,這會兒正好不忙。”陶媛沒坐,拿著水杯站在旁邊跟他聊了幾句:“我以茶代水,恭喜你和晨晨姐。”
秦與:“謝謝。”
他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兩口。
陳媛說:“我們導師昨天高興得快瘋了,半夜在群裡發紅包,有個同學給他數了數,一共發了九十六個。”
她笑:“沒人敢點開,以為是導師手機中毒。”
當時隻有她知道,導師跟競新生物的研發團隊合作的那個科研項目,曆經十年,取得重大突破。
秦與半開玩笑:“那你沒搶紅包?”
陶媛:“那肯定搶呀,不搶不是傻了嗎。”
最後,她搶到九十五個紅包,另一個被導師自己給點開。
直到今天大家才知道怎麼回事。
今天競新在股東大會上宣布了這一重大利好消息,明天競新的估價估計又得創新高。
中午時,她在群裡把昨天搶到的九十五個紅包全部發出去,自己又多發了四個,湊成九十九個。
希望兒時的那個夢想能實現,希望晨晨姐和秦與能長長久久,她吃了他們那麼多喜糖,也希望能沾沾他們的喜氣和好運。
秦與這會兒腦子清醒過來,胃也不疼了。
他問:“實習多久了?”
陶媛:“一個多月。”她兜裡的手機振動,同事兼男朋友找她,不知道是私事還是工作上的事。
“秦與哥,你好好休息,我忙去了,代我向晨晨姐問好,期待你帶著晨晨姐來找我的那天。”
秦與還像以前那樣回她:“好的,到時掛陶醫生的專家號。”
陶媛不好意思,笑著揮揮手。
秦與打完點滴從醫院出來時,天際泛著魚肚白。
他回酒店衝澡,找出乾淨衣服換上。
今天是他的生日,晨寶淩晨卡點給他發生日祝福,那時他在醫院正掛水,疼到快沒意識,沒回她。
看到消息時已經淩晨兩點,沒回,怕吵醒她。
【謝謝寶寶。】
蒲晨秒回:【昨晚喝了不少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秦與說:【還不錯,昨晚回到酒店就睡了,當時沒聽到你消息,對不起。】
蒲晨:【沒關係,應酬肯定要喝酒,昨晚我就怕你喝多了胃不舒服。一會兒吃點粥,晚上見。】
秦與原本沒什麼胃口,可剛才蒲晨讓他吃點粥,他從來不敷衍她,於是去餐廳吃了半碗粥。
他沒讓司機送他去蘇城,買了張車票,坐高鐵過去看母親。
父親曾經跟他說,生他那天,母親受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疼了七八個小時才生下他。
直到晨寶生孩子,他才能理解母親曾經的不容易。
所以隻要他過生日,他都會請母親吃飯,再給母親買束花。
上海到蘇城很近,來不及眯一覺,秦與上線找蒲萬裡打遊戲。
蒲萬裡剛到店裡,清早沒人來修車。
他笑著回:【你今天怎麼有空打遊戲?】
秦與:【在回蘇城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