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持的氣氛下,一陣春風拂過,桂花落在樹下的兩人一鬼頭頂。
方謙看著眼前一臉迷茫不知道自己要乾啥的鬼姑娘,含笑問道:“我想請問一下姑娘,你這院子可有一個鬼麵人?”
“咦,那不就是我嗎?”鬼姑娘說著將舌頭伸得老長,空洞的雙目望著方謙落下了血淚。
方謙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及姑娘貌美。”
鬼姑娘含羞帶怯的扭了扭,蘭花指點在方謙的肩上:“死鬼。”
姑娘你撒嬌之前能不能先把臉上的血擦一擦,方謙捂著肩膀覺得自己可能受了內傷……
季崢深吸口氣,繞開麵前仿佛有病的一人一鬼組合,獨自走向院中。
“小朋友你想要去哪兒呀?跟著姐姐玩不好嗎?”鬼姑娘身子未動,脖子卻伸出四五米遠,用頭擋在季崢前麵,還是那副滿臉血的帶笑模樣,猩紅的舌頭舔向季崢的臉頰。
她的舌頭還沒有碰到,腦袋就被直接按進了土裡,單手按住女鬼頭的方謙笑眯眯地勸說:“嚇唬小孩就算了,嚇到了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被嚇的小孩季崢:“……”
“你怎麼敢按我的頭!”鬼姑娘顯然怒了,身上繚繞著黑色的怨氣,四周風聲驟停,卻能聽到桂花簌簌的聲音。
這女鬼至少有幾百年的道行,單憑怨氣修為要在那位趙家家主之上,而且顯然有所依托,一怒之下方謙的手就按不住了。
方謙眉頭一皺順手拎著季崢躍到桂花林中,幾乎同時那些桂花像活了一樣,細密的花瓣無風自起,化成層層疊疊尖銳的薄刃,劃向方謙和季崢。
方謙左手拎著季崢,右手直接拔出鈞弘,一劍破開密密麻麻的桂花花瓣,隨即反手刺向趴在地上的鬼姑娘。
鬼姑娘冷冷一笑,鈞弘自帶銳氣,一向克邪祟,但是她卻毫無畏懼,憑空消失在方謙麵前。
“你殺不了我的。”鬼姑娘的聲音飄飄渺渺的仿佛無處不在,透明的身體猛地抓住了方謙的腳踝,試圖將人拖入土地之中:“但你今日卻注定要埋在這片桂花之下。”
“多謝提醒。”方謙一笑,壓根沒有理會腳下的女鬼,直接橫劍掃向那片桂花林中花開最豔的一棵桂花樹,剛剛其他樹上的花瓣都落得七七八八,唯有這一樹上的桂花未落。
“不要!”女鬼的聲音變得異常尖銳刺耳,卻擋不住鈞弘劍勢。
“還請仙君劍下留人。”溫柔的女聲自桂花林中響起,人未至倒先有一道水障擋在桂樹前,攔住了劍光。
即便如此劍氣依舊落在樹上,留下深刻的劃痕。女鬼哀嚎一聲,身影明顯便透明了一些。
一位穿著道袍的女道士疾步走到桂樹邊,見沒有傷及根本,明顯鬆了口氣。
隨即女道士走到方謙麵前彎身鞠了一禮道:“多謝仙君手下留情。”
“是你自己攔下來的,並非我手下留情。”方謙撤開半步並沒有受此禮,反而問道:“你是秋姑娘?”
秋姑娘盈盈一笑說道:“是,但還是要謝仙君,否則仙君再出一劍我攔不下來。”
方謙抱著劍歎了口氣:“她身上除了有怨氣之外,還有害人之後的戾氣。厲鬼無法度化,姑娘小心養鬼為患。”
秋姑娘搖了搖頭,神色溫和卻顯然有自己的堅持:“桂姑也是可憐人,她殺人是為複仇。我在一日便護她一日,若她再害人我也會親手做了結。”
方謙沒有再勸直接轉開了話題,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截桂花:“這桂花可是你這兒的?”
秋姑娘愣了一下,素手接過花枝仔細查看了一番搖了搖頭:“並不是這裡的。”她像是怕方謙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這林中所有桂花我都認得。”
方謙皺眉追問了一句:“那姑娘可有見過一個鬼麵人?”
秋姑娘依舊搖頭:“未曾見過,若是不信,仙君可以自行查看。”
兩人對話間,季崢一直在觀察這位秋姑娘的神色,他對人一向敏感,可以分辨出對方沒有惡意也不曾說慌。
倒是那半臥在地上的厲鬼此時仍用陰狠、仇恨的目光盯著方謙的後背,她剛剛是真的想殺人,現在依舊如此,隻是顧及那位秋姑娘沒再動罷了。
像是察覺到季崢的視線,桂姑猛地轉過頭衝他咧嘴笑了一下,鮮紅色的嘴角直接裂開到眼角的位置,說不出的詭秘。
無聊……他如果手中有劍絕不會放過這隻鬼,給自己留下後患。
方謙自然也不會聽信秋姑娘的一麵之詞,隻是他用神識一掃便確定秋姑娘所言為真,這片桂花林中除了這一人一鬼外再無任何氣息或詭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