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苦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縱然你被譽為仙道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也不是什麼都能做成的。你現在連找都找不到,何談破壞?”
方謙等他笑完才輕聲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門派的令牌會沒有效果,鈞弘刺下的劍傷也失去了感應。”
方謙說著眉宇微蹙了一下,像是陷入到了回憶當中,嘴角卻微微上揚:“後來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我出關之後,師尊也曾聯係不上我,因為我將弟子令忘在了儲物袋中。”
“花房的桂花盛開是因為桂姑的本體就是桂花樹,那府衙的桂花為什麼會盛開,還有這裡呢?真的隻是幻想嗎?”方謙話音落時,整個人已如出鞘的利刃,鈞弘的劍光直接刺向恒苦手中那一枝桂花,最主要的是他在這枝桂花上也嗅到了熟悉的腥氣。
恒苦一愣,下意識將桂花收到了身後。而方謙幾乎同時出現在他身後,指尖集聚靈氣點上那枝桂花。
桂花枝落在地上頃刻間長成了高挺的桂花樹,樹上花枝妖冶,香氣怡人,最主要的是與府衙的桂花樹外形一模一樣,連樹上桂花都分毫不差。
恒苦剛要動,就被鈞弘架在脖子上。
“不要亂動,不然劃到你傷和氣。”方謙持劍一笑,目光轉向桂花樹:“有的靈寶可以自成方圓,我還是第一次見。”
恒苦白了一眼,姿態懶散的一攤手:“行,我打不過你。儘力了,你們請。”
“大師兄,這裡可以進去!”圓臉小師妹帶著季崢站在樹旁,她的手已經伸進了樹種,轉過頭看著方謙,一臉驚奇的模樣。
“我們走。”方謙轉劍反手拍了幾下恒苦身上的靈穴,踱步走進了樹中。
桂花樹下恒苦原本僵硬的姿態一收,恢複了周身的柔軟。他含笑望著桂花林的方向,可以聽到一人踩著樹枝而來的聲音。
守在桂花林外,手持龍紋鉞刀的年輕僧人走到桂花樹下,他望著花樹的目光有些悲憫,隨即才轉向恒苦:“恒苦,師父要見你。”
“這可不是我越界的。”恒苦笑著念叨完,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桂樹,悠悠地走到了僧人身後:“走吧,小師侄。”
桂花樹中是一道蜿蜒向下的樓梯,兩邊掛著燈盞,像是感應到了來人,那燈盞無火自燃了起來,燈光幽暗更襯得此地詭秘異常。
圓臉小姑娘自持是季崢師姐,堅持在後麵斷後,但這樓梯實在陰森,她忍不住有些害怕,隻能不停地說話緩解氣氛:“大師兄,你剛剛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妖僧呀?”
“那人身上有至少修了六世才有的佛光,可惜了……”方謙話音一頓,心裡腹誹這第七世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硬生生變成了變態。“而且他身上血腥雖重,卻沒有一絲戾氣,證明他從未殺過不該殺的人。”
季崢走在兩人中間,他人小腿短卻走路生風,不見任何恐懼:“他收留了那個凶手。”
方謙無奈地看了一眼一臉殺氣的主角,心裡想著你身上的殺氣都比他重:“罪不至死。”
季崢沒有理會方謙的話,反而加快了步子努力往下邁。
眼看到了樓梯儘頭,方謙手中的鈞弘突然發出了爭鳴的聲響。“果然躲在這裡。”
樓梯儘頭依舊是冗長的通道,方謙顧及身後的兩人沒有離開。隻是又擔心那人趁機逃走,便將鈞弘祭了出去,長劍帶著金銳之氣直插進通道深處。
許是鈞弘出現的緣故,方謙沒等到劍回來,倒是先聽到了深處傳回來的聲音:“大師兄!”
“是餘寄師兄他們!”圓臉小姑娘眼睛一亮,倒是忘了恐懼,隻想著快點救人。
這樣一來短腿的小孩就變成了殿後的那個,方謙回頭看了一眼,再次拎著領子將人提溜起來,眨眼間來到聲音源頭。
隻見通道另一端是一間牢獄一樣的囚室,餘寄等人就被關在鐵籠子當中,紛紛用手把著籠子的欄杆將腦袋努力伸出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方謙。
看起來怎麼都傻乎乎的。
方謙無奈的用靈氣震碎籠子上的鎖,將被關著的小弟子挨個放了出來。
才走了兩步方謙便發現這幾個弟子腳步虛浮,他眉頭一皺抬手搭上餘寄的靈脈,靈力很快探入進去,發覺靈氣隻是暫時被封印,而非靈根受損便鬆了口氣。
“大師兄你快看!”圓臉小姑娘驚呼一聲,指著眾人身後,他們來時的樓梯赫然變成了一堵毫無縫隙的牆。
方謙試著催動鈞弘,發覺它還在此間之內,正與人纏鬥當中。
他想了想抬袖打向牆麵,本想著讓餘寄等人先從樓梯離開,卻發現這牆是實心的,他用力一擊都沒有打透,反而整個空間都因他的靈氣震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