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方謙想儘各種辦法闡明身份,很可惜均以失敗告終。
季崢發覺自從離開太桁以後,這小東西就變得過分活潑起來。
莫非太桁仙山的靈氣對小瓷人這樣的“特異”也有什麼滋養之效?
原本小瓷人的製作材料是在秘境中的一處洞府得到的冰晶作為材料,有簡單的喜怒哀樂。可現在看來,更像是已經修煉成了精。
但是季崢以靈識查探過,小瓷人還是從前模樣,並無任何異常。季崢心情複雜的看著小瓷人,他是真的煩,每次將它從儲物袋裡放出來,他就不遺餘力地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卻又看不懂是在乾什麼。
就好比他現在正在吃飯,小瓷人卻淌著菜汁,將菜從盤子裡一根一根地往外抱。
季崢握著筷子眉頭緊蹙,雖然仙門一次補給了他不少月份,卻都是靈石並沒有凡人常用的銀兩。
想到這裡,季崢便不由微微一歎:“彆鬨了。”
離開太桁的這段時間,他雖然一路急行,卻從未斷過三餐。早已經不再是原本骨頭架子的模樣,輪廓被重新勾勒了起來,俊美中還帶了幾分陰鬱。
全是這段時間奮力將自己吃胖的結果。
季崢看著個小瓷人不知疲倦地浪費,有些頭痛但對著那張與方謙沒太大不同的臉又生不起氣來,最終隻是輕輕彈了他腦殼一下:“再鬨就把你關回儲物袋裡。”
方謙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一陣叮叮咚咚的回音,沉吟了一會兒,又記起自己被關在儲物袋裡暗無天日的時日,一怒之下也忘了自己辛辛苦苦擺的字了,直接將手裡的菜砸到了季崢臉上。
關關關,就知道關。偏偏他沒有修為,也沒辦法反抗。
小瓷人覺得自己快委屈死了,背對著季崢盤腿坐在桌上生起悶氣。
季崢閃得快,用木箸擋下被小瓷人甩來的菜葉,不明白為什麼這小瓷人的變化這麼大。
季崢隻狐疑了一瞬,便移開了注意。他在太桁翻閱了眾多典籍,裡麵關於無垠死海的線索其實寥寥無幾,甚至並無明確的指向性。隻是他雖說與皇家沒什麼交情,但幼時母親對他的教導仍然是將他當做皇子來對待,也知道不少皇室辛密。
於是外人眼中的尋常文字在季崢反複中,卻發現隱含當中的隱語。選定了幾個極有可能的地方,其中最大可能便是在城西王的領地當中。
隻是無垠死海的入口也是要特殊時候才會出現,而城西王蕭執雖然與皇族關係太遠,但也算是皇室血脈。季崢想要進王府恐怕並不容易。
等方謙氣消了,再一轉頭時季崢已經規規矩矩的躺到了床上。
方謙:……
感覺剛剛生氣的自己仿佛一個傻子。
不知道為什麼變成小人之後,好像脾氣跟跟著上漲了。
方謙歎了口氣,爬上爬下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他也發現了這小瓷人看著挺脆弱的,但其實很抗摔。
這一上一下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方謙看著季崢板正的睡姿,無奈的推了推下顎:說好的金丹期不需要睡眠呢。
但他也到底沒舍得把人推醒,反而費勁將角落裡的被蓋在人身上,隨即走到角落裡看向窗外。
窗外明月朗朗,隱隱還聽得見貓兒聲嘶力竭的叫嚷,聽起來來思鄉的有,思春的更多。
方謙歎了口氣,不知怎麼的他突然開始想念自己的身體。他的魂魄如今被困在小瓷人當中,那他的身體呢?還在仙人落?還在那片霧中?那如果他打碎了小瓷人,是不是就回得去了?
方謙舉起自己的一條手臂,盯著窗欞許久,終究還是沒舍得把手臂砸下去。
算了算了,且不說砸了自己究竟能不能回去,就算回去了,恐怕對現在來說也沒多大用。那片霧茫茫的地方,方謙是真沒信心從裡麵探出點什麼來。
瓷娃娃就瓷娃娃吧,雖說方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附身在這玩意兒上,雖說瓷娃娃也不能開口說話,但好歹還能看看這個花花世界。
方謙沒有注意到,季崢驟然睜開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他的方向。
季崢並沒有睡,他在等午夜時夜探王府,沒有等到時間,卻等到了小瓷人再一次的反常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