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三番五次的戲耍終於惹怒了怨鬼,她身上黑色的怨氣升騰,原本白皙的臉蛋上麵出現了青色的紋路。
“你們這些薄情寡義的人都該死。”女鬼說著,身後的頭發根根纏著怨氣自己豎起,從四麵八方攏向了方謙與季崢,就好像一張怨恨的大網,籠罩在季崢和方謙身上。
方謙隨意的一笑,那些頭發糾纏成的網還沒有觸碰到二人,便被季崢以龍氣灼斷融化。
“這個罪名可不敢攬。”他不再按女鬼的腦袋,而是便將女鬼滿頭青絲扯在手中,劍氣一動,三千煩惱從根而落,很快便消融在這一池黑水之間沒了蹤跡。
女鬼愣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一雙盈盈如水的眼眸肉眼可見的濕潤了。
她到底是碰上了兩個什麼樣的煞神?女鬼迷茫過後,再一次地麵向淤泥,徹底自閉了。
季崢麵如寒霜,持劍也來到湖底,還不等他出劍就被方謙再一次按住了手。
季崢立刻僵在了原地,忘記了移動。
“先等一下。”方謙一手按著季崢的手沒有鬆開,另一隻手拍了拍女鬼的肩膀:“勞駕,請問姑娘可否知道這蓮花池底可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女鬼轉頭怒瞪了方謙一眼,下一刻就被季崢如刀鋒般的目光嚇得再次縮了回去,方謙還隱隱地聽到了嚶嚶的啼哭聲。
方謙歎了口氣,無奈地看向季崢:“你彆嚇唬她,我們還要問路呢。”
季崢眼中血色還有褪去,他看向兩人雙手牽連的地方,身體卻仍向著女鬼,仿佛隨時出劍。
“再說了你不是還答應你那個姑表外甥還是什麼的親戚,要幫他複活一個人?”方謙看著女鬼孤單地抽搐著的背影,莫名有種於心不忍的感覺,可能是當鬼當久了有點唇亡齒寒:“八成就是這位了,還是給他留個魂吧。不然你達不成承諾,也怪尷尬的。”
季崢沉默了一下:“一片殘念而已。”
這女鬼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因執妄而生,連心智都不全,自然也複活不成那位王爺心心念念的那一位。就憑她前麵的舉動,殺了也就殺了。
不過……季崢看著方謙的手,沉思片刻仍是出劍架在了女鬼的脖子上,他寒聲說道:“回答。”
女鬼抖了一下,一臉迷茫的轉過頭。也不知道是轉的過猛了,還是剛剛被方謙給掰壞了,愣是將頭轉到了背後:“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方謙像是沒看到她的詭異和古怪,繼續問道:“這水下可有出現過什麼異常嗎?”
女鬼歪著頭想了想,脖子便更顯扭曲。可她隻是目光遊移不定地看著方謙和季崢兩人:“你們不就是嗎?”
方謙終於不忍直視的彆開眼睛,說彆人之前,能不能麻煩你先照照鏡子。
季崢神色不耐地往前遞了遞劍。
女鬼縮了下脖子快速說道:“每到午夜時,我體內的靈氣就會急速生長,這算嗎?”
“午夜……”方謙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蓮花池外,一片黑水當中,看不見上方的情況,更弄不出如今是什麼時辰。
“小心!”
方謙還沒有看明白,就聽到季崢的聲音。他手上還有還有靈氣覆蓋,所以被季崢輕易的握住,隨即拉向自己懷中。
然後……從季崢的身上穿了過去。
“……”所以下一次能不能提前溝通一下?
幾乎同時女鬼的手以扭曲的弧度穿透了方謙剛剛站立的地方,她原本修建的圓潤的指甲變得纖長鋒利如同尖刀。
而月光直接穿透黑色的池水照進池底,原本細黑的水在月光下卻變得清澈起來。
如今……剛好是午夜時分!
方謙和季崢愣了一下,他們都明顯的感覺到這池水中靈氣異常的活躍,但是卻不知為何被牢牢地困在了池中。
這才是季崢幾日以來沒辦法準確感應到靈氣異常的真相,因為所有的異常都被困在了池水之下!
池中的女人仰著頭看向月光,表情從懵懂變得虔誠,她微微側著頭,幽怨地盯著蓮花池上方:“我的郎君,他來了?我等了好久、好久……”
方謙飄在季崢身後摸了摸下巴,直接打斷了女鬼的訴說:“沒有,他找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替身,如今過的挺幸福的。”
女鬼的聲音一頓,目光陰沉地看向方謙:“他不會的,他說過會娶我的!”
方謙挑了下眉剛想說話又頓住,轉頭看向季崢:“那位西城王婚否?”
季崢一麵戒備這水下的女鬼,一麵試圖用龍氣尋找無垠死海的入口,在龍氣的刺激之下,水中淤泥猛然下陷了幾分。
還不等他研究明白,就聽到了方謙的疑問。季崢愣了一下,認真地回憶起進王府後的種種,卻對府中是否有女主人完全沒有印象。
女鬼見季崢搖頭,明顯鬆了地口氣,總算找回了自己說到一半的台詞:“蕭郎既然沒辦法陪在我身邊,你們就留下來陪……”
方謙突然拍了一下手,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憤憤不平地說道:“太渣了,竟然這都沒有成婚,枉費了十七姑娘的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