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對弈(1 / 2)

方謙知道此事時,正坐在小火爐前撲扇小扇,嗅著炭火溫出的酒香。

然後,他驟然豎起蒲扇,竟就此生生擋下了秦楓的劍鋒。

“你……”方謙還來不及問話,秦楓的一擊不成,劍招依舊連綿而來。方謙沒有再出手第二次,坐在他對麵的季崢便動了,僅用一隻手,秦楓便被季崢的龍氣壓製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借著小火爐裡映出的溫暖火光,秦楓那一雙赤紅的雙眼顯得尤為陰梟,卻不知究竟是因怒還是因悲。更令人矚目的是,他身後竟還背著一人,正是他的主人蕭朗安。蕭朗安麵色慘白毫無生氣,眉心一道筆直的血線已經結成了黑色的痂。

饒是方謙一向心如止水,不為除至親至朋之外的外物所驚,眼下也不由心頭一震:“這是怎麼回事?”

秦楓隻是怒視著他與季崢,並不言語。

季崢沉著臉上前,略一探視便知大皇子蕭朗安再無生機。蕭朗安在城西軍中死去,無疑對當下京中形勢種種都有巨大的影響。他複又看向秦楓:“你懷疑是我們做的?”

秦楓終於開口說道:“殿下不過與我分開片刻便被人擄走殺害,除你們以外這城西軍中還有何人能在我知覺之外下此毒手!”

“所以你就來自殺?”方謙心中有些可惜,出了這等事,他的酒恐怕是喝不下去了,可惜了他這壺剛剛燙好的酒:“你這不是找茬嗎?自己菜就覺得彆人是凶手?”

秦楓聽不懂所謂“菜”究竟是幾個意思,但也感覺得方謙的不悅與嘲諷。

秦楓並不能算是典型的修行者,比起這一層身份,他更重要的屬性其實應當是大皇子的死士。主人死了,秦楓本沒有繼續活著的道理,但隻因主人為劍所殺,而城西軍中能有這樣高的修為,做到這些事的,唯有季崢與方謙。

是以才有秦楓積蓄許久,於暗處刺出的那一劍。

說他是來刺殺的,不如說是來送死的。

不多時,蔣鐘等人便匆匆趕來。而此時,方謙已將蕭朗安的屍首從秦楓的背上解了下來擺放平齊。秦楓則被季崢以龍氣封鎖了靈脈,此時的他體內靈氣禁絕,渾身癱軟地跪在一旁。

蕭郎安雖然是棄子,再不濟也能在最後成為他們陣前立威的籌碼。如今整個軍隊距離京城隻剩下兩個關卡,這蕭郎安卻偏偏死在了快要抵達京城前的路上。

他的死,很是時機。

還能在萬人軍中殺人,背後是何人所為,便值得深思了。最值得懷疑的,自然是隨行的另外三夥人。

那兩個黑衣人隻身而來,一直不肯說到底是受何人指派,早就被嚴密看互了。

反倒是恒苦和那個秋晗,一個佛子一個道人,同出於三殿下門下。而這道人明麵上又是大殿下的門客,看起來下手的機會更多。

短短幾息的時間,方謙將凶手的可能性在腦子裡麵過了一遍。蔣鐘此時看著蕭朗安的屍身,也徹底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護主沒錯,想死也可以,總要先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麼死的吧?”方謙頭也不抬地說完,蹙眉看著死者。難怪秦楓會懷疑到自己身上,這蕭郎安分明是被人一劍刺死的,手法乾淨利落,傷口周圍還有灼傷的痕跡,很像斬陽的手筆。

他可真是太冤了。方謙無奈地勾了下鼻子。

冤不冤的先放在一邊,他們這一行一直以皇室中人要季崢入京為由,光明正大的送他過來,介於他身上仍有的龍氣,和一路收買人心的效果,這路上雖有截殺但都是伏殺,剩下的他來得及到京城再慢慢謀劃。

直到蕭郎安死的這一刻一切都不同了,他們知道這是皇族棄子,但對外這是當今聖上的第一個兒子,皇長子蕭郎安。

如今此人死在城西軍中。

那麼埋伏和截殺都可以變成光明正大的殺戮。

蔣鐘也很快想通了此中關鍵,擰眉說道:“藏兵那一隊人馬如今離我們不過數百裡,不如彙合。”

戚若雲搖著折扇苦笑搖頭:“恐怕不太妥當。”

當今皇族失去龍氣,不說四方的修行者,就連鎮守在邊關的將士、王爺也都蠢蠢欲動,皇朝早就陷入內憂外患當中,世界格局眼看便要重新劃分。

如他們一樣叛軍北上的還有安山王的鎮北軍,而且速度遠比他們來的快,如今已經快到了京畿地界。

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他們本可以借著勤王的借口,光明正大的讓那隊兵馬出現。

可惜沒有如果,計劃永遠也比不上變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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