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二更急響,謝必安提前出發,潛入鑒陽城內,圍著範溪河的宅院巡了一圈。
按照生死簿上的記載,今晚鑒陽城內陽壽已儘的僅有範溪河和金珠郡主夫妻倆。
可是範宅周圍既無水患火災,也無強盜賊人,怎麼看都沒有能讓這夫妻二人命喪黃泉的因緣。
“梆~梆梆……”一慢兩快,三更響後,謝必安知道,索魂的時辰到了。
而此時,範府上空又聚集了大片烏雲,縫隙裡透出道道青光,和溫良描述的一模一樣。
他急匆匆地去找崔玨和喬坤、範無咎會合。
這時,隔壁的民居裡,傳來一陣女人輕柔的低語:“晚不睡,早不醒,我家有個夜遊神……”
謝必安和範無咎憋著笑,看向喬坤。
喬坤滿臉無奈——自己的名聲本就不好,不知從何時起,夜啼的小兒多被冠上“夜遊神”的綽號。自己堂堂陰鬼使,卻與黃口小兒齊名。
崔玨手中的勾魂筆突然也泛起了青光,與範府之上烏雲透出的青光,遙相輝映。
而喬坤手中的青火燈籠卻突然滅掉。
眾人收了笑鬨的心思。
崔玨袖子輕輕一揮,讓喬坤手中的青火燈籠重新燃了起來。
烏雲裡的青光是陽壽未儘之人枉死,魂魄無法入黃泉,進輪回,便成冤魂聚集在此。
可是這枉死之人是如何喪命,何時喪命,何地喪命,現在卻是看不出來,隻知道人數不少,都與這範府之人有關。
這冤魂越積越多,眼看著就要孕出怨靈。
怨靈無心無腦,全憑一股怨念,善惡不分,如果成形,便一發不可收拾!
謝必安抽出自己的哭喪棒,“我去會會他們!”
“老八,你自己去太危險了!我陪你!”範無咎也掏出自己的鎖魂鏈。
崔玨摁住他倆,“你們先等等!”說著,他攤開手掌,勾魂筆慢慢升起,直奔著那團烏雲而去!
而此時,生死簿也攤開了。
金珠郡主的名字慢慢變實,陽壽儘頭時辰就在三刻鐘之後,死因是心悸。
而範溪河的名字卻依然是若隱若現,無法判斷死亡的時間和原因。
此時,那團烏雲仿佛有自己的意誌一樣,驟然大動,很是不安。
謝必安在與他們會合的路上,曾經順路到城隍廟上,將蔣歆的令牌交給本地城隍君。
片刻之後,城隍君帶著三五個鬼差也趕來。
本地城隍君閔成棟是個四十多歲的讀書人。
此人原本是遼東的少年英才,十四歲中舉,十七歲入仕。可是因為太過聰慧,閔成棟很快看透官場彎彎繞繞,小小翰林院都是山頭林立。二十四歲的他便掛印辭官,閒遊四方。
家族耆老對其怒其不爭,但是他的父母卻認為順其自然,最後族人也隻能遂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