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沒有給他機會,自顧自說道:“昨天下午的時候來了三撥人,都是帶著綠色汗巾的男人,想來都是青樓楚館的侍者。第一個臉上有疤的人要了金銷散,足足要了十瓶!那種藥每瓶裡有百餘粒,這十瓶藥就有千餘粒。
“第二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但是說話做派卻帶著幾分陰柔之氣。他要了兩瓶金銷散和一盒固本丸。那固本丸尋常人吃也可,有固本培元強身健體之用。
“第三個是臉上帶有黑痣的男人。他要了三副暖宮貼和一瓶依蘭香露。那香露隻需一滴,便可使人迷醉一夜。
“這幾種藥都是官府許可售賣的藥品,是各家醫館藥鋪常備之藥,都有售賣。”
捕快聽完這席話,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年輕的醫師,收起之前的輕視之意,拱手作揖:“小先生,好記性!在下應霄雲,鑒陽府的捕頭。你剛才所說的這三個人分彆是吐豔閣、千金樓、月華館的龜公。”
崔玨不著痕跡地舒了一口氣,“大人謬讚!並非我記性好,本人遊曆四方,大多去的都是貧苦沒落之地,沒有鑒陽繁華,這幾種藥品就算是有售,也不會在一日之內出貨如此巨量。因此我的印象格外深刻。”
“既如此,那就請先生隨我們走一趟吧!我們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如果與你無關,自然會將你放回來!”應霄雲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王醫師汗流浹背,仗著自己做買賣平時與官府的人多行方便,上前打圓場:“應捕頭,我師侄剛到此地,與本地姑娘無仇無怨,絕對不可能害他們。還請你行個方便……”
應霄雲的臉色沉了下來,“王郎中,並非我有意刁難,但這畢竟人命關天,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王醫師還想再說些什麼;崔玨攔住他,轉向應霄雲,“在下一直遊曆四方,師從雲明生,師祖是泰媼醫師。本人醫術雖淺薄,卻也有些經驗。既然有兩個花娘橫死樓中,不如讓我去看看情況。”
皂役看了一眼應霄雲。
應霄雲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也好!”
皂役附耳低語,“應頭,那仵作……”
應霄雲倒是敞亮,“仵作看仵作的,郎中看郎中的,這有什麼相乾?”
皂役閉上了嘴,但是他看崔玨的眼神卻有幾分探究。
崔玨要跟著兩個人走了,王醫師頗有些擔心,倚在門口不住地張望。
崔玨回頭安慰他:“師伯,沒問題的!遇到這情況,高低咱們也得說個清楚,既要消了官府的疑心,也給死去的姑娘一個真相。”
路上,崔覺感覺身邊出現一縷熟悉的靈識,他用靈識問道:「子文,是你嗎?」
蔣歆語氣似有疑惑:「發生了什麼事?」
崔玨告訴他:「昨晚,月華館裡死了兩個花娘,死狀蹊蹺。官府查到昨天下午龜公來廣濟堂抓過藥,所以讓我去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蔣歆自言自語:「花娘死了?難道不應該是恩客死了嗎?」
崔玨輕咳了一聲,「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這聲咳嗽引來了前麵應霄雲的注意,他轉過頭問道:“崔先生,可有什麼不妥?”
崔玨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在想,此時正是花娘們休息的時間,怎麼會在這時辰死亡?”
應霄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崔玨身旁的蔣歆說道:「你且隨他去,我回去查一查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