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和也沒再對高老頭的身份糾纏,又和眾人寒暄了幾句,便一起進到府衙之內。
臨進去前,他囑咐徐霍翁:“徐推官,麻煩你將我夫人和幼子護送回府邸,我就不讓他們住在府衙了。我在這城中已經置辦了產業,到時候他們就住在家裡。”
徐霍翁心領神會,趕忙應道:“大人請放心,小官一定將尊夫人和令公子安全送到!”
陳建和與其他人之後,各自落座。
他環顧四周,讓現在的官吏各自上前報上姓名、來曆。
唐淵作為最高職級的官員,主動說道:“在下左推官唐淵,剛才已經向大人稟報過。在下是建平九年的二榜進士。”
陳建和笑道:“我記得你,你十六歲便中了二榜傳臚,舉世震驚。卻不想,這數年過去了,你竟在此地做個小小的推官,著實屈才!”
唐淵起身自謙:“大人言重了!為民請命,不在乎官職大小,在於儘心!”
“說的好!諸位同僚可聽見唐推官這番話了!他之所言,便是我之所想!望大家都能記得,以後同心戮力,共同為聖上儘忠,為朝廷效力!”
說完這段冠冕堂皇之言,他又換了語氣,與唐淵拉家常:“建平八年之時,聖上加開恩科,你當時為什麼不去參與科考?”
唐淵依然有禮:“當時,下官的孝期未滿,不宜參加科考,所以就停了一年。”
陳建和捋須一笑,“唐推官孝心可表啊!不過,以唐推官的才貌,如果在當年科考,恐怕也是會被京城中的達官貴人榜下捉婿,或許而今的仕途要更加順遂!”
這話說得唐突冒犯。眾人聽後,皆臉色有變,甚至膽大的在偷偷交換眼色。
唯有唐淵,似乎並沒有聽出弦外之音,“小子才貌平庸,入不得各位勳爵青眼,隻能用微薄之資,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泰媼扯了扯崔玨,“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崔玨告訴她:“本朝自皇帝登基那年起,每三年開一次恩科。建平八年之時,皇帝新立皇後,便加開了一次恩科。事發突然,許多舉子路途遙遠,並未及時趕到京城。所以那場科舉的中舉之人多是京城的勳貴子弟,像範溪河這種富戶,因為在家中有買賣,所以算是意外之獲,最後被金老王爺招為乘龍快婿,走上仕途。隻可惜,他卻被那老鼠精害死,英年早逝!”
“這麼說來,中榜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不過是攀附權貴。怎麼在這個人嘴裡反倒像是什麼天大的好事一般?”泰媼不解。
“人各有誌。”崔玨告訴她,“你以後多多關注人間的事情,彆一門心思練你那些丹藥,熬苦死人的孟婆湯了!”
泰媼撇了撇嘴,“這群人虛偽至極!像我在人間曆練多年,沒遇到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