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身為凡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崔玨的話顯然他是聽了進去的,知道這件事不可大肆張揚,更不能引起百姓恐慌,所以給朝廷一個合理的解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到了內堂,崔玨把自己掛在梁上,要看看下麵這兩個人將要如何解決這件事。
陳建和一進來,就坐在主位上,並沒有給唐淵讓座。
唐淵十分識禮,站在下首,恭恭敬敬地作揖,告訴陳建和:“鑒陽城前知府‘範溪河’並非原身本人。他本是一賊人,殺了進士範溪河,冒名頂替了他的身份,做了郡馬,受了朝廷恩賞,做了此地的一方大員。
“可是他胸無點墨,平時施些小恩小惠來圍持官聲,實際上對本地的民眾生活並無實質性的改善。開始,眾人還對他頗為恭敬;後來,便不吃他那一套。
“他為了考績優良,便將各路官員請到此地,以花街招待。可是本朝不許官員狎妓,所以他在花街裡藏著多個沒有登記賤籍的良家女。可憐那些女子年紀尚小,卻被擄來做了暗娼,苦不堪言。後來那些女子尋得機會,齊齊吞藥自儘,嚇得這個假知府心悸而死。至於金珠郡主,是因為在此之前就發現了此事,被他百般威脅囚禁,活活嚇死!”
陳建和聽了唐淵的話,眉頭都沒有挑一下,問道:“這些事,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現在夫妻二人已死,你說的話可有任何佐證?”
唐淵語氣懇切,“小人身為本地推官,已有數年經驗。範溪河的屍首已在京城附近被找到,而且根據我們尋找範氏族人的說法,範溪河年幼之時,曾經受過傷,腳趾骨骼是有缺失的。我們找到的那具屍體與範家人所述一致,而那賊人的身體特征卻與範溪河完全無關。”
陳建和挑了挑眉,貌似不信。
唐淵趕忙告訴他:“範氏族人的供詞目前已經封存,大人若不信,儘可取來閱讀。”
陳建和想了想,換了個慵懶的姿勢,倚在靠椅上,“既如此,你為何不將此事真實情況公布於眾,掖著藏著倒是為何?”
唐淵不卑不亢地說:“我深知,百姓對朝廷官員深信不疑。若讓人們知道,知府大人原是個賊人,還在考績之時蒙混過關,更有上司褻瀆良家女子……諸如此事,恐怕是有汙朝廷的聖名,還會牽連大批同僚。為此,我隻將知府身死的情況報與朝廷,其他事情隻等著大人您來再做定奪!”
這話陳建和聽的倒是舒爽,問道:”你可查到那賊人是何人?”
唐淵搖了搖頭,“恕下官無能。境內山林較多,落草為寇的人不少,那賊人的戶籍想來早就在當地銷戶不存,所以我暫時也查不到他的身份!”
陳建和聽罷,沉默良久,仔細想了想,“這件事,你還對其他人說過嗎?”
唐淵肯定地說:“沒有!事關重大,且關乎朝廷臉麵,我斷不敢自作主張!因此查回的一切事情,僅有我一人知道,全憑大人吩咐!”
“好,那你就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我修書報告朝廷,一切交給聖上裁斷!”陳建和搖了搖茶盞。
唐淵拱手,表示讚同。
陳建和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唐推官年紀輕輕,卻是玲瓏剔透,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唐淵藏下表情,說道:“大人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