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啟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過了半天,他又露出苦笑,“上仙何必試探我?我們師兄弟三人所做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了解清楚了吧?”
崔玨告訴他:“我並非試探你,正因你們師兄弟三人行為過於莽撞,還挾製了全城的百姓,我也受到了懲罰。所以,我現在真的不是什麼上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郎中。你若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想辦法解了全城百姓之困。”
高承啟歎了一口氣,“既如此,我喊你一聲崔大夫吧!我並不知我那師弟的計劃,隻是我們三人皆是那場北境之戰受害者的後代,所以心中始終憤憤不平,想要為自己的祖輩討回公道。
“雲師弟悟性最高,入道修煉有所小成。他其實早就回來找過我和張師兄,張師兄當時命數已儘,便把自己的肉身借給了雲師弟,讓他做完未儘之事。我們三人都沒有子嗣,也就是說,我們的祖輩冤屈,如果再不得昭雪,那麼便沒有後人們便想著這件事!他們永遠都要背著惡名!”
“原本你們是可以找到當時蒙冤受屈的證據,可是你們卻召集當年已死的百姓將士怨靈彙聚於此城,想要以此脅迫朝廷。你們這麼做,又與當年的齊家皇帝和陳家佞臣有什麼區彆?”崔玨點破他們兄弟三人的心思。
高承啟語氣苦澀,“崔大夫,你所說的路,我們何嘗沒走過?我們四處伸冤,並沒有人願意聽我們說,也沒有人願意為我們平反。你彆忘了,現在依然是齊家的天下,他們怎麼會否將自己高祖做過的醜事公布於眾,讓世人知道齊家得位不正?所以,你怎知我們兄弟三人之間內心之苦痛?”
崔玨緩了緩氣,不再與他糾纏前塵舊事,而是解決眼前困局:“我們當時找到雲明生催動的怨靈遠遠不足三萬。我問你,其他怨靈藏在何處?你要儘快告訴我,否則他們如果真的一旦同時發動,城裡的百姓還會陷於險境!你可願鑒陽城的百姓再受北境之苦?”
高承啟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悟性不高,並不像雲師弟那般修道有成,所以催動怨靈一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既然如此,你乾嘛不讓雲師弟來完成這件事?免得耽擱下去生靈塗炭……”
崔玨噎住,半天才緩緩開口:“你雲師弟為了催動怨靈突破地府結界,不惜讓自己魂飛魄散,用自己的靈識作為咒靈。”
高承啟聽到這裡,愣住了,“什麼叫魂飛魄散?”
崔玨告訴他:“就是你的雲師弟,今生今世無法與你再相見,而且也沒有來生!”
高承啟聽到這裡,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一時間喃喃無語,不知道該做何等反應。
崔玨也不避諱,明確告訴他:“現在你們師兄弟三人,隻剩下你一人。如果不能製止這場劫難,你們三人不但無法洗刷祖輩的冤屈,而且自己也要背負上新的惡名!到了那時,你雲師弟魂飛魄散的意義何在?”
高承啟還是不說話。
崔玨加重了語氣,說道:“你看這次牢獄之中的災難,難道與這起事件全然無關?你若再不說,再有人員死亡,你的良心又怎能安寧?”
高承啟看了一眼已經失了風度的崔玨,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了雲師弟,還找到他做法事時的怨靈,想來已經知道那些怨靈都藏於食鹽中。”
“自然!可是那鹽粒就算是一座城,也不止千千萬如恒河沙,那我們怎麼才能最快的找到其他的怨靈?”崔玨語氣有些著急。
高承啟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崔大夫,你說你靈力儘失,那麼你以什麼保證替我們沉冤得雪?”
崔玨有幾分不耐,“我雖靈力消失,又不是記憶消失,自然與地府其他仙官仍有聯係。你隻要能助我們消除這次浩劫,我們自然會想辦法與你洗刷冤屈!”
高承啟告訴他:“人間怨念最多的地方莫過於大牢。我們此次所有獄中人皆患了疫症,是因為我們的食物裡也是有鹽的!”
崔玨心感不妙,“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那些怨靈通過飯菜進入你們體內作祟,才讓你們如此奇癢難耐?”
“是,也不是。他們並非進入我們體內,而是那些鹽粒作為怨靈附著在各個囚犯的身上,用他們怨念催動法力,傳染疫症。到時候府衙大亂,怨魂趁機赴在衙役身上,脅迫官員向朝廷申冤。”高承啟告訴他。
“可是雲明生已死,還有誰能夠催動怨靈?”崔玨問道。
高承啟笑了,“那不是有一位欽差大人嗎?”
崔玨聽到這話,恍然大悟,“你是說那位老祭酒,還是說劉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