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啟懵懵懂懂起身,披上外褂,和崔玨一人拿了一個饃,三步並兩步跑向府衙。
到了府衙,其他的官吏都已經到齊,隻有這兩個編外人員氣喘籲籲地站在人群的末尾。
把頭的是唐淵帶著幾個官員,身著官服對著兩位欽差行禮告彆。
高承啟懟了懟旁邊的牢頭,問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清早,急急忙忙的把我們叫過來!”
牢頭壓低聲音告訴他:“昨天你被放出去之後,不知道兩位欽差跟唐推官說了什麼,他們連夜就要離開鑒陽城去往他處。所以,今早唐大人叫俺們過來給兩位欽差送行,表示尊重。”
崔玨心裡覺得有些不耐煩,暗暗地打了個哈欠。
高承啟做了幾個月的冤獄,他可知道民不與官鬥,心裡就再有千百番惆悵,此時臉上也露出惜彆的神情,表演得十分到位。
老祭酒是唐淵的師傅,自然是要拉著他多說幾句。
至於劉柯,雖然臉色冷淡,不過好在是他們鑒陽此行,把所有的問題都已妥善解決。不管真相怎麼樣,他的女兒是保住了。
最後,他與唐淵耳語了幾句。
唐淵點頭,神色嚴肅,接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命令一樣。
一場送彆用儘了大半個時辰。
最後終於在日上三竿的時候,兩位大人各自坐上了馬車,向城門駛去。
風吹過馬車的遮簾,崔玨看見劉柯的車裡有一個婦人,就是他的女兒,陳建和的夫人。
陳建和之死,隻有陳夫人一人所述,現場上除了崔玨和她的父親,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細節。就算唐淵有所懷疑,也得讓陳夫人全身而退。
人群此時也漸漸散去,唐淵看見了高承啟和崔玨,帶著應霄雲快步走了過來,
高承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唐推官,多日不見!小老兒跟您見禮了!”
唐淵趕緊扶起他,“高老頭,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受委屈了!”
高老頭趕忙擺了擺手,“查案難免會有幾個懷疑對象,所以我這倒也不算什麼委屈。”
唐淵神情嚴肅地說,“我指的自然不是這件事。”
高承啟的神色一凜。
此時,應霄雲開口了,“剛才劉欽差可說了,徐推官的事情,他要上報朝廷,這幾日讓咱們繼續把他關在牢裡的單間,不讓他與任何人說話!”
唐淵神色一冷。
“徐霍翁的事情如果通上達天庭,劉柯女兒的事情恐怕也隱瞞不住。”崔玨不解。
唐淵白了他一眼,“你這大夫是做傻了嗎?那徐霍翁的罪名自然不是因為殺害了陳建和!他為官多年,無論是貪腐還是瀆職,哪一樣辦不了他?你不要太過死心眼!”
“那陳建和的死因還要不要繼續往下查?”崔玨問道。
唐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了嗎?陳大人是腦卒中而死,眼下又沒有什麼其他證據證明他是被人所害,自然不用再查下去了。接下來我們要查的隻有一件事——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賊人敢對當年的探花郎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