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有旨,底下的人做事自然勤快。不出一個時辰,貴妃寢殿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崔玨和唐淵等在外庭。
過了一會兒,一個容貌清麗的宮娥走了出來,盈盈一拜,“崔大夫,煩請您到內庭一趟,陛下和娘娘已經等著了。”
崔玨起身,朝著唐淵微微頷首。
唐淵笑道:“可拿出一些真本事來,好好照顧貴妃,那可是我的姐姐呀!”
崔玨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差輩了!”
唐淵氣絕,“快走吧,你!”
進入內庭,映入眼簾的是一麵雙扇的屏風。屏風上用的是雙麵刺繡,一龍一鳳,活靈活現。
崔玨打眼一看,便知道這屏風價值連城。
從兩扇屏風的縫隙中,引出三條金色的絲線,搭在方桌之上。
崔玨看左右無人,走到桌旁,坦然坐下,撚起三條絲線,微微使力,讓三條絲線繃直。
片刻之後,他卻突然起身,向那屏風後麵深鞠一躬,朗聲道:“陛下、娘娘,絲線的那一頭雖不是人的脈搏,卻也是喜脈!”
這時,隻見齊贇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而身旁的小宦官懷裡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貓,貓的腳腕上綁著三根金線。
齊贇臉上表情有些微妙,“崔大夫倒是伶俐,知道絲線的儘頭並非我的愛妃,隻是這喜脈卻斷斷不可能的!此貓乃是公貓,而且已經被閹過了,怎麼可能還有喜脈?”
崔玨笑而不語,從小宦官手中接過這隻雪白的小貓。
隻見它睜著碧色的眼睛,眼瞼處隱隱有些紅血絲;肚子上的軟肉雖厚,卻毫無力道,四肢也是綿軟無力。
崔玨手上施力,在貓肚子上撫摸了兩下。
小宦官臉色微變,崔玨看在眼裡,笑問道:“敢問小公公,是不是因為這貓兒平時嬌蠻的很,不許彆人碰觸?”
小宦官愣愣地點了點頭,“崔大夫說的對!這小貓平時都有些脾氣,除了貴妃娘娘,彆人是碰不得它的肚子!”
突然,崔玨覺手上一用力,狠狠地壓住小貓肚子,疼得它吱吱亂叫。奇怪的是,這小貓不抓不咬,隻是痛苦可憐地掙紮著。
齊贇看此情景,怕貓兒死在崔玨的手裡,到時自己的愛妃該不高興了。
他剛想出口製止,便聞到一陣惡臭傳來,趕忙掩住鼻子。
原來是小貓突然便溺,一坨糞便落在地上,糞便中有幾條白色的蟲子扭動不止,看起來令人作嘔。
崔玨告訴他們:“這便是我說的喜脈!這些蟲子留在貓兒的體內,便會不斷繁衍,最後讓這可憐的小東西死於痛苦之中!”
這一場小小的插曲過後,小貓舔了舔自己雜亂的毛發,膩在崔玨身邊,扯著他的衣袖;仔細看,它的眼睛裡也沒有了紅色的血絲。
齊贇滿意地點了點頭,“甚好!甚好!有請貴妃!”
宮人們又重新布置,拿來三根更加精細的金線,引入屏風之中。
齊贇看著崔玨,“我聽臨潤說過,你表字元靖,我也這樣叫你!元靖,你好好醫治貴妃。如果貴妃得以痊愈,我定重重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