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徴苦笑道:“元靖,不要再說笑了!我為何而來,你心裡也該有數。”
崔玨呷了一口茶,“泰媼回到地府,有沒有受到為難?”
魏徴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回去,暫時不知道。不過,蔣侯出手將她帶走,也是怕她被天庭發現,到時候更加為難。不管怎麼說,地府先乾預,總不會落了天庭的話柄。”
崔玨何嘗不知道。他坐到桌旁,撥了撥燈芯,屋子裡一下子亮了起來。
魏徴是地府判官,長年不見天日,臉上是少有血色的。
可是,崔玨眼前的魏徴何止沒有血色,連那一絲仙氣都飄忽不定!“
他大驚,“你這是怎麼了?”
魏徴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不止地府和人間錯亂,而且地府之中也常會有凡人誤入其中。原本他們陽壽未儘,卻進入了地獄,見識了酷刑,活生生地嚇死,生死簿記載內容混亂不堪。這段時間,我們經常在地府之中尋找那些誤入地府之人的魂魄,日夜不休,著實費心費力。”
“怎會如此?”崔玨覺得不可思議,“各地城隍廟皆有城隍君坐鎮,阻擋凡人誤入地府;而且每個進入地府的魂魄都會有牛頭馬麵登記在冊。怎的會有凡人誤闖其中?”
“說來也是奇怪,蔣侯和其他十殿閻王這段時間輪班排查各地城隍,目前還沒發現紕漏之處。我們判官司要在這些魂魄中找到哪些是陽壽已儘,哪些是誤入地府!”魏徴麵露疲乏。
崔玨想了想,“凡人進出地府,隻有城隍廟這個入口,忘川河是出口。忘川河受不得陽間之物,如果有陽間的活物進入忘川河,河水便會沸騰起來……難不成忘川河出現了什麼問題?”
魏徴告訴他:“蔣侯也是這般猜測,所以才想讓孟婆大人查探一番。卻不想孟婆府裡不見人;問了地府上下,也都不知道。所以,蔣侯才會猜測她在人間。我們進入人間,遍尋孟婆的蹤跡。”
崔玨苦笑:“原來如此!地府一日,人間一月。可見泰媼已經在人間日久,蔣侯才發現她脫崗。幾個時辰之前,蔣侯已將她帶回地府。”
“我知道!蔣侯讓我留下與你說說話。”魏徴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太醫院的茶是上上品,不亞於當年我在唐宮喝的那些珍品。”
崔玨笑道:“你與唐太宗惺惺相惜,甘願為他折損了陰壽,他請你喝杯好茶也是應該的!”
魏徴搖頭笑道:“怎麼,彆人不知,你還不知嗎?我與世民之間並無私人情誼。其實,他待我,甚至都不如待秦叔寶那般親厚。我隻是他支撐社稷江山的一個能臣。”
崔玨不解:“怎麼突然如此灰心?倒不像當初為李世民舍下膝下黃金的魏徴了。”
魏徴搖了搖頭,“我隻是見你與蔣侯之間情誼深重,有幾分感觸罷了!”
崔玨聽到這裡,神色嚴肅起來,“子文將你留下,到底要與我說些什麼?你我數千年情義,彆再繞圈子了!”
魏徴告訴他:“玉帝召蔣侯返回天庭,許以高官厚祿,位列尊位仙班,要他讓出秦廣王之位!”
崔玨覺得好笑,“這是怎麼說的?他想控製地府,難道不是應該去找地藏王菩薩或者酆都大帝麼?對子文使勁,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