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解答了崔玨的疑惑,“當初那土匪婆子曾經告訴過官家公子,嬰兒正是他妹妹所生之子,讓他能夠網開一麵。
“原本官家公子已經想要饒了那嬰兒一命,可是官家小姐卻誓死不認那孩子是自己的,相反要求她哥哥對這土匪窩斬草除根。
“土匪婆子原本是想著親孫子留個香火,可是那官家小姐卻要斬草除根。她看這件事已經沒有回還的餘地,便發了狠,將嬰孩摔在地上,讓小姐親眼看見,悔恨一生。
“可誰想到,那位小姐的心性堅韌,根本沒有為此心軟,而是冷冷地看著那老婆子在摔死嬰孩之後就跳崖自儘了。而後,山裡的土匪儘數被官府收押,這個盤踞多年的山頭也被剿滅了。”
崔玨想了想,“這位小姐的行為可謂大義!嬰孩之死也是那土匪婆子所為,怎得就把這件事怪在了她的頭上,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張洪卻是不依不饒!”喬坤越說越生氣,“他的說法是,原本那小姐完全可以救下自己的孩子,她卻寧願將那無辜稚子被殺死,也不願給土匪留下根種。就算這小姐報仇之後便投繯自儘了,她也不能償還對孩子的殺孽!”
崔玨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喬坤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本來人間是非到了地府過堂,就是由各殿閻王決斷。可是這次張洪卻一口咬定,如果不懲戒這女子,便是包相爺有心包庇。所以這件事便到此時成了僵局……”
“那其他各殿的閻王怎麼說?魏徴和鐘馗又怎麼說?”崔玨猛地想起這些人。
魏徴和鐘馗,一個是賞善司判官,一個是懲惡司判官,再加上查察司的陸之道……關於這女子的善惡是非,是很容易查清的!眼下糾結於此,就是因為張洪苦苦相逼,再加上女子的身份特殊。
崔玨想了想,出了一個主意:“阿鼻地獄的平等王陸遊,他本是個性格剛直之人。當年在人間曆練的時候,他曾因國破山河不複而寫下了無數詩篇,性情有幾分倔強。這件事可以請他做個決斷!”
喬昆苦笑道:“說起陸放翁,這件事偏是難上加難!我之前說了,京城最近死於非命的人突然增多,除了投繯自儘的那位官家小姐之外,前幾天七哥、八哥帶回來了一個少女。那姑娘姓康,十二三歲,還未及笄,卻因家境貧寒,被賣作童養媳給了京城一戶趙家。
“可是嫁過去不久,她的小丈夫便因天花身亡,隻剩下康姑娘與自己的婆婆趙娘子支撐著家裡。趙娘子卻並非善類,召來外男行苟且之事。她為了不讓康姑娘說出去,便想要那外男玷汙這個可憐的女娃。
“康姑娘性情剛烈,抵死不從,一個小小女娃竟然讓兩個大人都沒有壓製住。最後,趙娘子和那男人發了狠,不小心將她捂死,藏到灶坑之中。趙家在京城東門附近,這件事還沒有被人發現。”
崔玨不解,“為什麼會沒人發現?”
“怎麼發現?日遊神溫良已被貶入人間,靈力儘失。”喬坤伸手指了指外屋,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