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雖然不明白崔玨在想些什麼,不過勝在行動力極強。
聽說上官嚴明的所作所為或與家醫陳郎中有關,他二話不說,扯著崔玨找到了陳郎中的住處。
說來奇怪,就算是上官家家大業大,一個坐堂的郎中卻給單獨修了一個院子,也實屬難得。尤其這院子立在一片竹林之中,環境幽靜,鮮少有人能來打擾。
唐淵想起來,那日上官嚴明死時,這位陳郎中可是活躍得很,“莫非你在那時候就已經懷疑他了?”
崔玨實話實說:“並沒有!那日,陳郎中雖然表現得頗有些反常,倒也不失為醫者本職。後來我想到,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最害怕命數已儘?莫過於自己知道自己的死期!可是,上官嚴明一介凡人,周圍又有看家護院,不可能是擔心自己意外橫死,最大的可能便是他身有絕症。所以,他的目的或許陳郎中知道得最清楚。”
唐淵大大咧咧地說:“與其猜來猜去,不如進去直接問問!”
崔玨笑道:“怎麼問?他也看不到你我二人。”
唐淵不以為意,“你不是已經恢複了神仙身份嗎?隨便施個法術,便會讓他看見你。”
崔玨苦笑道:“若我是凡人,即便不躲在結界之中,也可以讓旁人看見我;而今我恢複神官之身,反而不能讓凡人輕易得見,否則便壞了天庭的規矩。”
唐淵聽到這裡,直呼:“麻煩,麻煩!你們當神仙的規矩比我們還多!”
倆人說著話,隻見陳郎中的院門打開了。
出來的的確是那位陳郎中,隻是他一改之前見到的溫文爾雅、怯懦怕事的形象,麵容陰沉,周身頗有些氣度。
唐淵沒心沒肺地笑道:“怎的,這人是知道我們要來了,還開門迎接?”
崔玨一把拉住他,躲在了院門口的竹叢後麵,“切莫胡說,你倒看看是誰來了!”
唐淵打眼一看,竟然是童管家匆匆而來。
隻見童管家似乎沒有看到二人,越過了他們,直奔到陳郎中的麵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師兄!”
陳郎中瞟了童管家一眼,露出一絲譏諷地冷笑,“到了此時此刻,難道你依然心猿意馬?當初封神之戰,你臨陣叛教,現在回心轉意,難不成還想再次將我們陷於險境?”
童管家的姿態放得更低,“不敢!”
陳郎中語氣輕蔑:“諒你也不敢!你托人找我,所謂何事?”
童管家愁眉苦臉地說:“上官師弟的心性越發不穩,暴躁易怒,是否因為這魂魄相融出現了問題?再這樣下去,我擔心……”
陳郎中露出一個滿是譏諷的笑容,“擔心什麼?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原本就命不久矣,現在有辦法續命,對他來說就是好事。他為了續命,都已經將自己的女兒交了出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