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生死簿,卻隻見生死簿騰空而起,落在了真正的崔玨懷中。
崔玨笑嘻嘻地說:“通天教主,晚輩見禮了!這些年來,你隻在碧遊宮潛心修煉,而後又在地府掩飾身份,早就錯過了三界法術更迭換代,已與你當年大有不同。”
“崔玨”也不再裝了,搖身一變,變成了“頂上金光分五彩,腳下紅蓮逐萬程;八卦仙衣來紫氣,三鋒寶劍號青蘋”的模樣。
在場的凡人皆是嚇了一跳,隻見原本青袍的後生變成了寬麵闊臉、披頭散發、長髯垂腰、一身玄袍的道士。
通天教祖朗聲笑道:“小元靖,沒想到這些年來已經如此進步,看來當年是我小瞧你了。”
崔玨微微一笑,麵上恭敬,嘴上卻不客氣地說道:“教主說笑了!當年碧遊宮人才濟濟,修得誅仙陣、萬仙陣兩大惡陣,令無數生靈塗炭,神仙遭殃,若非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力破了二陣,恐怕眼下三界已經不複存在!”
通天教主突然被人說道多年往事,一時間臉上掛不住笑容,收回一瞬,又展現出和藹的笑容:“也不知崔府君這些年在人間可是學到什麼本領,竟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崔玨笑了,“並未學到什麼本領,在下靈力淺薄,道法粗陋,隻是一顆真心願為三界向死而生!”
通天教主嘲諷地大笑不止,滿殿的紅光甚至都壓過了殿中的燭火。
“為三界向死而生?!小元靖還是這般天真,與蔣子文一樣幼稚!你們二人不知這三界之間的人心險惡——天庭各派林立、勾心鬥角;地府苛責下屬、眾生不平;人間庸庸碌碌、目光短淺……就這樣的三界,還值得你死而後已?真是愚昧可笑!”
崔玨也不氣惱,“就算三界之間有再怎麼多的不平事,但終歸是也有海清河晏、盛世風華之時。可是這些如果毀於一旦,那就重回天地混沌之時,許多安分守己循規蹈矩之人又何其無辜,怎能因為彆人的失德而奪了他們生的權利?”
通天教主嗤之以鼻,“愚昧!”
他轉過頭,不再理崔玨,而是對著齊贇說道:“你是人間帝王,本就有天庭的加持,可是你卻連這小小的朝廷都治理不好,著實有些無能!”
齊贇聽到這話,本想發火,可是又見此人陣仗嚇人,加上地府的判官似乎也敬他幾分,於是立刻改了態度,戰戰兢兢地說道:“這位上仙明鑒!在下雖愚鈍,可也勵精圖治數十載,朝廷上下對我無不信服。不知上仙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攘外安內,無一而足!朝廷之內,尚且有人對你不服,你還好意思說朝廷上下對你無不信服?高家之事,讓天下之詬病,你都無法阻止;而今製作法器又連連失敗。你還好意思在此大放厥詞?”通天教主嗤之以鼻。
齊贇嚇得不敢在龍椅上坐著,跪了下來,“還請上仙指條明路,我該如何是好?”
通天教主看了看他,“你不如讓出自己的位置,讓有能者居之!”他又看了看申公豹,“你怎麼樣?願不願意取而代之?”
申公豹桀桀怪笑,“學生自然是願意的!在人間作帝王,雖然命數短暫,卻是隨心所欲,可以享受天下共養,我怎得不願意?”
齊贇聽到這話,磕頭如搗蒜,“兩位上仙切莫說笑!我齊家祖先勵精圖治,打下江山,萬萬不可斷送在我手中!請指條明路,我願一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