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我看上你了,咱倆搞對象吧?”郝甜說。
“……哈?”梁越聲音有點軟,估計沒遇到過這種開場方式的被表白,有點懵逼。
“哈什麼哈,就直接說行不行?”
異常的安靜……
幾秒鐘後,梁越噗嗤笑出了聲,“你這也……不寫個情書?”
“得了吧,我連作業都不會寫。”郝甜自嘲的說。
梁越還在笑,“呃,可是我喜歡瘦的。”
郝甜不以為然,“我能減下去。”
“我喜歡高的。”梁越又說。
“10公分增高墊,我能到178!”郝甜明顯不服。
梁越乾脆說的直白了點,“你,太凶。”
郝甜理直氣壯:“太字去個點,凶換個同音字,正合適。”
梁越笑的更厲害了:“班長,你嚇著我了。”
郝甜不耐煩了,“彆磨磨唧唧的,你是不是個男人?”
“也可以,”梁越頓了頓,壓低聲音說:“某種時候,也可以不是個男人。”
“嘿……”
郝甜剛要繼續接話,苑陽突然踹一腳欄杆,咣的猛響一聲,全安靜了。
他聽不下去了,從走廊裡晃悠出來,帶著沒撒出去的那把火。
這梁越,原本是不喜歡,現在甚至覺得他有點討厭。
這就是渣與優之間的差彆?
自己明明有著滿腔的奮鬥血,卻每次想燃燒的時候,各種打擊都會變成大號滅火器朝著他猛噴,不澆滅他誓不罷休。
再看看梁越這種人,憑什麼,幸運和幸福隻有這種人可以輕易得到?
能得到還不知足,還要挑三揀四,模棱兩可,自以為是?
操,典型的恃寵而驕,差勁!
苑陽把書包甩在肩上,低著頭,裝作看不見驚訝的倆人,從他們中間肆無忌憚的穿過,沒輕沒重的丟下一句不客氣的評價:
“要點臉!”
苑陽一直走到樓梯口,才聽見郝甜在身後尷尬的問:“他……說誰呢?”
梁越盯著苑陽吊炸天似的背影,好笑的解圍,“應該,不是說你吧?”
“那他說的沒錯。” 郝甜朝正在下樓的苑陽,表示超級讚同的點頭。
南英三中半住宿半走讀,因為生源大多是本市人。苑陽雖然是從外地托關係轉來的,卻一直寄宿在本市的舅舅家裡。
三中離他舅舅家不算太遠,乘地鐵兩站就到。
這兩站恰好是這條地鐵線的終端路段,所以不像市中心那樣擠成一窩蜂。
苑陽一走進候車廳,晃了下眼,就看到了站在黃色安全線旁,背對著他的齊肩發女生。
詭異的是,那女生頭發上,竟然還粘著那隻煙頭。
苑陽下意識的朝她走過去,考慮著要不要提醒她一下,但看到她耳朵上還塞著耳機,嘴上舔著一杯冰激淩,還哼哼著歌。
算了,人家正心裡美的時候,拍拍她說她腦瓜頂上有個臟煙頭?太煞風景。
再說,苑陽現在沒有主動幫助彆人的心情,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媽,我要吃冰激淩。”
對麵站著一對母子,年輕的媽一直在低頭玩手機,臉都快貼到屏幕上去了。
小孩大概五六歲的模樣,毛刺頭,乖舛的一張臉上,有撒歡過後的細汗浸著灰塵。
“媽!”
毛刺頭見他媽沒理他,耍賴揪住他媽的袖子使勁朝下扯。
他媽這才歪頭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了看對麵的齊肩發女生,有點不高興,眉毛眼睛都擠在一塊。“想吃?那你去跟姐姐要啊!”
說完,他媽又把注意力集中回了手機上。
毛刺頭真的跑到了齊肩發跟前,他仰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齊肩發手裡的冰激淩,吮吸著自己的大拇指。
齊肩發注意到有個小孩在看她,還以為是要跟自己說事,禮貌的摘掉一隻耳機,躬著身子去傾聽。
毛刺頭卻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小聲的罵了句“傻逼”,轉身跑了。
冰激淩化了一層奶湯,滴落在地上一片,白白的,齊肩發趕緊從書包裡翻出一包紙巾,蹲下去擦。
苑陽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見怪不怪。
軌道線上傳來隆隆隆的震動聲,這是地鐵進站前的正常信號。
苑陽拎了拎肩上的書包帶,朝前挪了幾步,排在齊肩發後邊,做好準備。
就在這時,毛刺頭突然跑過來,猛的推了蹲著擦地的齊肩發一把。
“呃啊……”
齊肩發淬不及防,尖叫一聲,仰躺進了地鐵軌道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