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地點設在南英工業大學的2號操場,這裡本來是足球場,因為晚上有演出,臨時在半場的球門區搭了個露天舞台。
舞台麵積不算太大,二十來平。
這場演出是工大的學生會組織的,為了活躍學生們的課餘生活。籌備的時候,有不少學生提出找樂隊熱場,工大的樂隊有限,就從外校聯係了幾支樂隊過來助興。
他們走到近前,舞台上正播放著音樂吸引觀眾,叮咣叮咣的rb雷鬼,聲音巨大,麻醉神經。
陳醒領著苑陽直接繞去後台,夏乖在屁股後麵粘著。
舞台後方搭著幾個簡易棚,等待演出的人們正在簡易棚裡做著準備。
苑陽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男生,個子瘦小,一雙塗黑的長眼,粉薄的嘴唇,頂著一頭蓬鬆的亞麻色卷發,穿了一身黑色的牛仔套裝。
苑陽想起來了,這男生曾在街心公園裡給夏未初下過跪,還叫了他一聲‘爹’。
“這是李非,我們樂隊的主唱。”陳醒給他們互相做了個介紹,“這是苑陽,我朋友。”
李非看了看苑陽,臉上一副‘我要演出了,我就是大爺’的冷酷裝逼表情,似笑非笑的朝苑陽擺了擺手:“鳥。”
苑陽朝他抬了抬手,吊了吊嘴角,“鳥。”
陳醒又指著站在李非旁邊的一個打著唇環、編著臟辮的微胖女孩介紹說:“這是李非的妞兒,另一個樂隊的主唱,姚蔚然。”
姚蔚然正在翻找原聲帶,聽見陳醒喊到她,回頭朝苑陽擠了個假笑,就又扭頭去忙活了。
苑陽挑挑眉,這倒省了打招呼。
“這個是……”陳醒又從不遠處,揪過來一個正在低頭調試電貝斯的家夥,笑著說:“這個你同學,梁越。”
因為舞台上大聲放著音樂,陳醒在給李非和姚蔚然介紹苑陽時,梁越專注著調弦,並沒有注意到苑陽進來。
現在聽見陳醒介紹,梁越抬頭,竟然看見苑陽站在他對麵,他愣了愣,忽然笑了。
“你來了?”
苑陽看著梁越,見他蛻了校服穿了件黑花的短袖t恤,原本朝上飛的清爽短發用發膠搓成了莫西乾型,耳朵上還彆著兩隻黑色的耳骨夾,說不出的精神。
苑陽有點懵,雖然他之前聽陳醒提起過,梁越也屬於樂隊圈裡的一員。
但是突然在後台見到這樣打扮的他,懷裡還抱著把貝斯,這種跳脫到和之前印象完全聯係不上的人設,讓苑陽適應了好一陣。
直到他清楚的看見梁越鼻梁上的那道被他揍出來的青印,他才反應過來。
哦,這帥帥的少年真的是梁越。
苑陽瞅著那道青印,不自覺的對他笑了,“嗯,來了。”
夏乖捏了捏苑陽的胳膊,苑陽低頭看她。
夏乖說了句話,苑陽沒聽清楚,俯下身去,湊到夏乖嘴邊去仔細聽。
“小哥,你是不是喜歡他?”夏乖用手做了個喇叭,對著苑陽的耳朵大聲的問。
“放屁!”苑陽脫口反駁。
“那他肯定喜歡你。”夏乖換了個說法。
苑陽實在沒法再在後台待了,拎著夏乖奔去了舞台前麵,點著她的額頭訓她:“夏小乖,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夏乖嘿嘿的笑:“那你倆傻笑著的乾瞪了對方半天,沒毛病?”
苑陽一愣,“有嗎?”
“噫……”夏乖呲著牙扮了個嫌棄他的鬼臉,“智商又負數了。”
舞台下方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擠在一起,嘰裡呱啦的大聲聊著閒天。
苑陽被夏乖這麼一攪和,不願意再去後台了,揪著夏乖站去了人群邊緣。
音樂忽然停了,緊跟著,舞台上亮起了醒目的聚光燈。
穿的像舉行婚禮似的一對主持人走出來,抱著話筒說了聲“晚上好。”台下頓時一片安靜。
夏乖拽著苑陽朝前擠,苑陽把她揪回來,“彆亂跑。”
啪的一聲,舞台兩旁炸開兩束白色冷焰火,替換主持人上場的,是一群打扮時尚的女生,張牙舞爪的跳起了電音街舞。
苑陽看了一會兒,低頭瞅了瞅手機。
手機上有條未讀信息,是丁媛媛發來的,苑陽點開,
[作業都寫完了嗎?]
苑陽回複,[寫完了。]
過了幾秒,丁媛媛又發來一條,[晚上多看看題。]
苑陽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回了個模棱兩可的,[哦。]
舞台上的男主持人忽然俗不可耐的報了一句:“有請crossroads翻唱的《倔強》。”
吱喳一聲電吉他擼弦的刺耳銳響,四周圍頓時尖叫和口哨聲響成一片。
“小哥,快看快看。”夏乖激動的拍打著苑陽的胳膊。
苑陽關上手機,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舞台上的幾個人。
前排聚光燈下的三個最打眼,主音吉他陳醒,主唱加輔音李非,貝斯梁越。
三個人往舞台邊沿隨便這麼一戳,就跟門麵似的。
除了李非個子矮點,算是個小缺陷。剩下的,就算他們不表演,在台上亮幾個相,顏值都能撐了場,難怪舞台下麵叫的跟瘋人院似的。
架子鼓帶勁的開了個頭,梁越的貝斯就輔助陳醒的吉他來了段歡快的solo前奏,惹的台下又是一片女生尖叫。
李非一張口,任性又帶著點柔軟的歌聲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