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陽笑不出來了,他轉過頭去看梁越,有點懵還有點愣。
甚至有那麼一兩秒的空檔,苑陽差點想問梁越,能說出這種話來,是不是代表著他和自己是一樣的,同類人?
不太可能。
這類人,一萬個人裡也未必能遇見一個。
所以,應該隻是一個惡作劇的玩笑。
苑陽反應過來自己想偏了的時候,梁越已經不笑了,抬起頭來同樣盯著苑陽,溢滿神采的雙眼一眨不眨的,嚴肅而又認真。
苑陽心裡的節奏鐘,砰的撥亂了一下。
“其實……”梁越麵無表情的說:“其實吧……”梁越嘴角抽了抽,“其實就是我說的。”
苑陽愣了兩秒,一筷子甩向梁越,“你大爺,你他媽才求抱抱。”
“哈哈哈……”
三個人同時笑的沒心沒肺的,傻逼一樣互相朝對方甩筷子。
服務員先把酒和煙送了過來,麻利的撬開6瓶酒,給他們戳在桌上。
楊偉拆開煙,揪出一根,先遞給苑陽。
“我不會。”苑陽擺了擺手。
“意思意思!”楊偉又把那根煙朝苑陽遞了遞。
苑陽接過來,笨拙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放在嘴上。
梁越摸過來個打火機,在手上一轉,也不知道怎麼打著的,給苑陽點上,“抽口試試。”
苑陽瞪眼瞅著煙頭上的紅色火星,拿捏著力度嘬了一口。
“操咳……咳咳咳……”嗆懵了。
梁越一伸手,把那隻煙從苑陽手裡夾過來,咬進自己嘴裡,笑著說:“不會抽,就彆抽了。”
苑陽皺著眉看他,“咳咳……梁越你,竟然會抽煙?”
“剛學的。”梁越嘬一口,吐出片青煙,“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裝逼最好彆學。”
苑陽想起來丁媛媛腦瓜頂上的那隻煙頭,問梁越,“教室後麵走廊裡的煙頭,是不是你扔的?”
“不是我,”梁越說:“我剛學沒多久,沒在學校抽過。”
苑陽看著梁越抽煙,他很奇怪,再一次有了那種在南英工大看梁越演出時候的錯覺。
他總覺得白天的梁越和晚上的梁越,不是同一個人。
白天的梁越,是那種阻擋不住優越逆天的優等生;
晚上的梁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邊緣化的小混混。
人格分裂似的。
苑陽正在奇怪的時候,服務員把飯菜全都上齊了。
瞅著一大桌子的飯菜,苑陽笑了:“點多了吧?”
“吃吧,”楊偉劈開筷子,直奔一盤紅燒肉,“吃不完打包。”
梁越把半截煙撚滅在煙缸裡,也不說話,拎起筷子開始吃菜。
楊偉嚼著塊肉,滿嘴皮上都是油,瞅著梁越說:“梁越,你是不是收斂點兒?”
梁越看他,“我惹你了?”
楊偉皺眉:“你說你又要學習,又要畫畫,玩死飛,還玩沒用的貝斯,甚至還要和我在運動會上比賽,你也不怕累死?”
梁越用筷子指著楊偉,“偉哥,你等著,我肯定贏你。”
“打賭。”楊偉說。
“賭就賭,”梁越說:“誰怕誰。”
苑陽聽到這裡,又開始覺得梁越奇怪了。
一個重點高中高三的學生,最重要的事難道不是學習?
尤其像梁越這種優等生,為什麼會做這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丁媛媛說,梁越可能智商高,智商再高也架不住精力分心。
像苑陽,自從被消極的雜念分心之後,成績極速下滑,梁越又是怎麼做到,雜事纏身還能成績優秀的呢?
梁越,在苑陽的心裡,又變成了一個好奇的謎團。
“苑陽,”梁越忽然拍了一把苑陽的胳膊,打斷了他的愣神,“想什麼呢?你做個見證,楊偉要是輸了,讓他再在這裡請咱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