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還有查問你的任務情況。”
她說著目光掃向了芬特爾裡的衣兜:“你從司徒夜深的電腦裡截查到什麼消息了嗎?”
“什麼都查不到。”
芬特爾裡如實回答,晶藍的眸子裡閃過冷光,卻笑了起來:“你們是不是太小看他了?要是能這麼容易就截取到他的消息,墨楚的行蹤估計也早就有下落了。”
“說來我也很好奇,你們追查墨楚又是為了什麼?”
夏螢茜聽到芬特爾裡這句話,忽然放下了撐著自己半邊臉頰的手,然後附身向前靠近了桌麵另一端的芬特爾裡,嘴角上揚掛起了一個乍看十分燦爛的笑容,可是芬特爾裡看得見她眼裡的寒光。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棋子不要猜測執棋人的心思?”
她輕聲那麼說著,話語落到芬特爾裡的耳裡,後者望著她沒再出聲發問。
兩者之間短暫的陷入了死寂沉默,直到送餐的服務員端著夏螢茜點下的餐品來到他們的桌前,夏螢茜吃上了送上的新鮮甜品時,她才舔了舔嘴唇抬頭看著芬特爾裡又開口:
“約你出來主要也就是向你通知一下特殊任務的報告,畢竟你那邊情況特殊,還有一件事,組織上頭要我們對薇爾蘿他們保持戒心,畢竟光靠我們混進庫格國總部管理係統裡的那點人,能左右的事情太少了。”
“是說考試裡心靈幻境的事嗎?”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沒想到高層居然還用這種方法陰我們,差點我就說出不該說的話了。”
夏螢茜大口咀嚼著自己塞進嘴裡的大塊蛋糕,似乎是以此想要宣誓自己的不滿。芬特爾裡卻沒對此做評價,畢竟他不受心靈幻境影響這種事情身邊的人除了司徒夜深幾乎都不知道,他就這麼偽裝自己會受到影響才是給自己留的底牌。
他看著夏螢茜帶著幾分忿忿不平的吃著甜品安靜片刻,忽而又發出一聲低聲的感歎。
“反複橫跳的這種生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夏螢茜塞著蛋糕的手一頓,抬起頭看他:“大抵是不會到頭的吧?”
“我們都一樣,從某個瞬間開始命運都已經被決定了,就好像你母親當年為了讓你能夠好好生活下去投靠組織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生命也許就這麼被綁定了。你沒有選擇的權力,我們也沒有,說實話很多人也都這麼活著,你以為真正能選擇自己的命運的人很多嗎”
芬特爾裡搖頭,沒有繼續夏螢茜的話茬,反倒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乾的問題:
“那你今天為什麼會選擇在咖啡館見麵?這不像會是你喜歡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聽到這個問題的夏螢茜眸光卻一閃,似乎是產生了兩人見麵以來最大的情緒波動,但她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將手中的金屬叉叉進蛋糕裡輕捅了幾下。
“因為咖啡館這種地方會是雨曦喜歡的地方。這裡也是她帶我來過的地方。”
夏螢茜輕聲說:“看不出來我想模仿她嗎?我很羨慕她,偶爾我看著她會那麼想,如果真的有什麼人能夠選擇或者改變自己的命運,那麼她應該是其中之一吧?”
她說著一頓,看著芬特爾裡動容的目光又說:
“這點司徒夜深也是一樣的,和他們待在一起這麼久,你應該也很清楚吧?你肯定也有過某個時候,特彆羨慕司徒夜深吧?”
芬特爾裡沒有回答夏螢茜那篤定的反問,而是從眼前的女孩身上收回了目光又一次端起麵前的咖啡望向窗外。
小巷通道裡老舊的磚瓦牆皮斑駁脫離,即使是在白日這條小巷的道路大部分的地方也被高樓投下的影子遮攔在陰影裡,陽光灑下的光影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轉動,但那些常年照不到陽光的角落永遠都布落著陰暗的影子,被籠罩在陰影中的牆麵往往會比有光照照亮過的地方更加潮濕腐爛。
羨慕這種事情他又何嘗不是呢?
芬特爾裡在心裡低語,垂眼看向陽光灑落的縫隙移動向咖啡店邊緣的牆角,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匿在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