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位於普爾其斯風王沉睡之處的海底,司徒夜深幾人被帶入了模糊扭曲的幻境。
女孩四麵八方回響起的笑聲讓處於海底的幾人精神都不由繃緊了幾分,而這樣詭異的環繞音效也不僅僅隻是出現在耳邊,更像是環繞在腦海裡,令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傑斯卡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被帶進這樣的幻境裡的,也不知道他們又是何時失了方向,他在下海之前聽聞過夜深他們說霍爾娜很擅長幻術,但沒有想到真的會這麼快就遇上。
而且即使有司徒夜深和上官雨曦在身邊,他們還是掉進了霍爾娜的幻境,這點讓傑斯卡深深感受到了幻境的恐怖之處,這樣的霍爾娜能力似乎強得有些不太合理,讓他覺得很陌生很畏懼。
不過傑斯卡不知道的是,夜深其實對於霍爾娜的出現又或是落入幻境這件事情早有大致的預料,而他之所以靜觀其變沒有提早解除幻境的原因,是因為早在最開始在他發覺幻境存在之時,就在這片海底裡構成的幻境之中感受到了古王的魔質。
他無法清楚的分辯這樣的古王魔質是來自即將蘇醒的風王本身,還是身上似乎擁有著部分風王力量的霍爾娜,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與上一次和它們分彆見麵時不同,這一次在這片海底裡,這兩者之間的魔質力量似乎有著一種微妙的共鳴與聯係。
因為這樣難以辨清的聯係,所以夜深起初也無法確定這個幻境到底是風王構造的還是霍爾娜構造的,直至此時此刻女孩的笑聲出現,才讓他確定了這個幻境是來自霍爾娜的猜測。
霍爾娜會在此攔截他們似乎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因為其實上一次在那個廢舊的碼頭裡,霍爾娜曾就出現過告訴他們“不要去找它”,如此推斷的話她應該是並不希望他們去見到風王的。
不過風王卻不一定不想見他們,畢竟上一次司徒夜深去到它的巢穴裡時捎走了不少魔質,上一次沒能親手手刃他風王大抵多少是有些耿耿於懷的,如果此時他自動送上門去成為它蘇醒前的活祭,風王估計高興都來不及。
但如果風王真的是已經被霍爾娜奪走了一部分權柄,還與霍爾娜的目的有著一定衝突,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會放任霍爾娜甚至借給她力量構造這樣的幻境?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疑慮和考量,夜深沒有急於帶著雨曦和傑斯卡打破這個由霍爾娜和風王共同交織成的幻境,他乾脆將計就計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是由怎樣的打算和考量。
雨曦見夜深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也在察覺幻境之時選擇了靜觀其變。
女孩的笑聲就那般在他們身周回蕩了好一會,直到在感官之中離他們越來越近,好像馬上就要貼上他們每一個人的背脊。
傑斯卡聽著這樣熟悉的聲音神色焦慮而茫然的環顧四周,終於目光在一圈輪轉回到原點後,看到了那個出現在幾人麵前的,曾過去令他朝思暮盼的女孩。
這大概是三年以來他第一次與霍爾娜相離這般近的再會,但再次如此見到她的麵容時,傑斯卡卻沒有感受到當初他想象過無數次的感動和舒心,他望著霍爾娜的眼睛隻能從中讀出兩個字。
陌生。
而與一直注視著她的目光裡充斥著無數複雜情緒的傑斯卡相比,霍爾娜似乎顯得興趣全無,她的目光隻是短暫片刻的在他身上一掃而過,接著很快越過了他落到了他身邊的夜深身上。
這個不過十歲出頭的瘦小女孩泡在海水裡,一頭淡金色卷發在海水之中如海藻般散發飄動,那身特殊的民族服飾長袍在水中鼓動漂浮著看起來頗為沉重,她隔著三人幾米的距離忽而遊動身體,緩緩向前靠向了司徒夜深。
她蒼白的麵容上掛著帶著不達眼底的嘲諷笑意,雙唇輕張,接著她的聲音就如開始的笑聲那般回蕩在了幾人的腦海裡。
“沒想到我們還能再一次見麵,第一次來這裡時你居然沒有死在這片海底,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告呢?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去找它了嗎?”
“我似乎沒有義務一定要聽你的話吧?”
夜深看著眼前女孩如同死人一般蒼白的臉色冷笑,現在的霍爾娜或許已經不能算作活人了,他不知道現在的霍爾娜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隻是對於她這樣的話語覺得有些可笑。
“我們交手隻有一次,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和牽連,但我阻止你是為了你好,因為你在那場幻境裡曾經完成過我的一個心願。”霍爾娜看著夜深的冷笑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你去這片海底隻會成為它的餌料,上一次沒有死在這裡或許隻是因為運氣不錯,為什麼還要再回到這裡?”
“既然你自己都說我們其實也就交手過一次,就以此斷然我隻會成為餌料,是不是有些太自以為是了?”夜深並不因為霍爾娜的話語有任何的動容,“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教我做事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