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特頓瑞斯的攻擊模式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愈發得沒有規則且無比瘋狂,慢慢的甚至都不再鎖定司徒夜深而是誤差彆的破壞這片巢穴裡的每一處。
能夠如此讓古王瘋狂的人類,司徒夜深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和特頓瑞斯相反,不管這場對峙持續了多久,夜深的攻擊都很有規律性,他從不浪費多餘的魔質,瞬移躍動停留的地點也是精確選擇,甚至連回擊特頓瑞斯的每一次攻擊都是冷靜算好的選擇。
可即使這樣它們之間的戰鬥也難以分出勝負,即使是在多次攻擊的嘗試裡知曉了對方大概什麼地方比較脆弱,夜深也沒法以現在的狀態打出能夠必殺特頓瑞斯的一擊,他缺少那般能夠調動的巨大力量。
夜深垂眼目光又落在瘋狂的特頓瑞斯身上,此時對方的追擊目標已經不再是自己,他得到了更多的喘息機會,可是再這麼拖延下去他不會有任何勝算。
比起狂燥而憤怒的特頓瑞斯,司徒夜深冷靜得有些令自己懊惱,他並沒有那麼憤怒,從開戰到現在都如此,他隻是在腦海裡精確計算好自己該乾什麼,然後付諸行動。
而似乎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沒法了結風王,甚至連他體內封印的另一個古王力量都喚不醒。
他知曉魔質其實是很古怪的東西,有時它甚至和生物的潛能有些相似,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處於生物身體裡魔質力量能夠被大量激發,那時雖然會麵臨更大的失控風險,但是也有能夠爆發出遠超自身實力的可能。
而與之相反的,即使你擁有豐富的魔質儲量,但在沒有一個爆發點的情況下魔質的力量往往會受到製約。
魔質就是那麼危險而又古怪的東西,想要獲得更強力量的同時就必須承擔更大的風險,而即使如此那樣的契機也並非是想有就有的。
因為獲得了某個契機而爆發了魔質潛能打出令人難以置信一擊的故事他聽過不少,可惜他本人從未遇上過那樣的機遇,過去他所麵臨的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他如此去嘗試挑戰自己的極限。
而此時此刻他卻頭一次覺得找不到這樣的契機是件痛苦的事,因為這樣的製約他甚至連自己肩頭的封印都無法進一步解開。
本來所有人希望他到這片洞穴底部來就是希望他能夠使用古王的力量對抗古王,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因為缺少了什麼無法完全利用那份封印在他肩頭的力量。
他看著一片狼藉的洞穴和瘋狂的風王無聲地輕歎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墨楚曾對他說過情緒其實是魔質爆發的一個很好載體,因為如今的魔質本身就是一種與生靈本身能量相關衍生而出的外力具實化,它擁有極端不穩定的特點,而情緒則是能左右這種力量的最好媒介。
在與墨楚一同生活的那段時間裡,他曾經靠坐高懸的窗台上,在窗外星光點綴的夜色之下叼著煙蒂,吞雲吐霧地對司徒夜深說過這樣的話:
“那麼小的年紀就能不怎麼受情緒影響理智,你長大後可能會成為有意思的家夥,但是一直這樣可並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夜深那時對墨楚的這樣話語總是不以為然,隻是坐在窗台的另一端若有所思地敲打著電腦鍵盤聽墨楚絮絮叨叨。
回想起來墨楚一直是個怪人,在他收養夜深和雨曦的那三年裡,他還是庫格國帝都暗麵之中的黑道龍頭老大,身邊能殺能打的左膀右臂和那種一聲令下就能夠跪下來給你添皮鞋的小弟都不缺,但是不管有什麼事情他卻都隻喜歡和司徒夜深一個年幼的孩子說。
那個時候他在外人眼裡是衣冠楚楚心狠手辣的黑幫老大,可在司徒夜深眼裡他卻一直都隻是個熱衷於抽煙喝酒婆婆媽媽什麼事情都愛念叨的年輕男人。
總是喜歡什麼事情都和他念叨的墨楚時常也會說些給他人生建議的話,不過那時候的他有些聽懂了,卻沒能真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