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是有人堅持著走近了聯通設備,他們也未能在聯絡網絡裡得到任何回應和聲響。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特頓瑞斯喚出的風卷逼近他們的速度一刻未停。
看來好像這次的風王圍剿計劃已經走到了儘頭,他們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即使是防護屏障足以撐過幾波襲來的龍卷颶風,那也隻是緩兵之計,他們此時隻不過是風王手裡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而與這些營地之中的專員們有著相同命運的,還有遍布在這片沿海各處分隊之中的傷員,以及扛帶著身體沉重的夏螢茜與修爾一同往回趕路的芬特爾裡。
現在他們都是特頓瑞斯的網中的脆弱魚苗,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幾乎沒有掙脫漁網逃生的機會,所有沒有誰試圖去當那幾條漏網之魚。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就此等死,比如來到這裡連司徒夜深都還未見上一麵的芬特爾裡。
事到如今要說他們是否還有最後的掙紮反擊機會,那麼就隻有回到那片有著所有重要設備的主營地,他們知道在王威的影響之下能夠正常行動的人很少,但也並非沒有,那裡的防護設施最完備,也聚集了最多可用力量。
如果芬特爾裡這樣的人能夠用自己的能力多支撐一會颶風的襲擊,或許他們就有聯係調動到外力反擊或是等待轉機的機會,哪怕這樣的希望萬般渺茫,他們也不想放棄任何希望。
於是在修爾的提議之下,他們最終決定挑選最快的道路迅速向著營地的方向回返,爭分奪秒地嘗試最後的希望。
芬特爾裡背著難以行動的夏螢茜跟在修爾·羅身後一路儘力奔跑,雖然心裡不願放棄希望,但還是止不住的有些悲憫。
他一早就知道組織突如其來的轉變要他和夏螢茜來這片海域,本就充滿了巨大的風險,但是此刻當生命危險真的出現時他卻有些心裡恍然,一路之上他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老是撇向那片退潮回歸了原樣的空海。
好像真的到了這樣的關頭他心裡沒有對死亡有那麼多的畏懼和波瀾,隻是心裡有些莫名奇妙的難過和迷茫,因為他也明白風王既然會出現在此處,就意味著海底的行動小隊遭遇了失敗。
難道還真被夏螢茜說中了?自己一身黑裝不吉利,像是來參加葬禮,這下好了,不僅是參加葬禮,甚至還是大合葬。
即使是心裡總是想著各種問題還默不作聲地這樣自我嘲諷,他也無法忽視忘記自己一直不願思考的那個問題。
是不是真的就此就再也見不到司徒夜深了?
因為他可能已經死在了那片海底。
其實在剛認識對方不久時,芬特爾裡就曾想過之後會不會有這樣的未來,他設想過很多次那時候的自己會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去麵對這樣的現實,或許是惋惜或許是釋懷,又或許是會為對方感到那麼幾分可悲。
畢竟芬特爾裡比誰都清楚自己其實和司徒夜深也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親近的關係,自己和對方無法站在同樣的角度注視這個世界,他們之間也邁不過那道偽裝和謊言的隔閡。
芬特爾裡是一直會告誡自己不要對於司徒夜深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傾注太多真情實感的,應該說他對誰都如此,因為他已經不願再像多年前一樣麵對失去珍視之人的未來。
所以他本來覺得如今的自己也許不管對於誰的離開或許都能淡然處置。
但是為什麼如今自己卻望著那片空蕩的海域會覺得說不出的壓抑和迷茫呢?
他心裡低聲問自己,卻也不敢給自己答案。
直到他的目光又一次在無意識間落向海麵時,他忽而猛地一怔,以至於驚愕到都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他望著原本已經回歸了平靜的海麵裡又一度開始出現了向外翻騰洶湧的高浪,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在以飛快的速度逼近海麵,即將要從海中衝出!
而這樣的景象在他眼中不過一秒,那道高浪的頂端就被猛然衝破,露出了另一隻同樣巨大怪物的身軀,它的速度快的驚人,讓人看不清它的全貌,但是身上的鱗表卻附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可視電流!
這次怪物的出現沒有衝擊海灘的海嘯巨浪,但是在它出現的那一刹那正片天際的黑雲風暴忽而開始變動轉向迅速倒戈。
原本隻是繚繞著旋轉風雲的灰色天空裡突然開始回響起轟鳴的驚雷,那些原本不斷逼近海灘方向的龍卷颶風也在與數道雷鳴交彙的那一刹那消散,於此同時幾十米高長的巨大閃電從雲卷中心驟然劈下,擊中了騰浮在空的特頓瑞斯!
特頓瑞斯被閃電擊中的一刹身體驟然下沉了幾分,堅硬鱗片滿布的身體居然裂開了一道血口,它一聲痛鳴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迅速回轉身體,但是下一刹卻恰好撞上出現在身側邊緣衝擊而來的怪物。
它那對最大的翅翼被後來出現的怪物張開血口咬驀然去一半。
芬特爾裡發愣,看著兩隻巨大的怪物在空中廝打,而後來的怪物那雙猩紅的眼眸裡卻給他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那個眼神明明充滿憤怒,卻又那麼熟悉,就好像...司徒夜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