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首都總部學院新生的住宅區裡,上官雨曦站在公寓式宿舍的陽台邊緣,推開了落地製的玻璃窗門,寒風湧灌進室內驅散了令人有些昏沉的暖氣。
雨曦站在開敞的陽台之上眺望偌大校區之外城市的遠景,目光落在那些變換閃爍著有些刺眼的遠光之上,像是在從中尋找著什麼熟悉的痕跡。
還是二月的淩都仍舊會偶爾下一場不大的落雪,晝夜溫差總是較大的城市裡晨間和夜晚也常會有朦朧的薄霧繚繞,因此這樣季節裡的城市好像總是被埋藏在虛實相間的白紗裡,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樣的時節其實是並不適合出門閒逛的,所以每每此時即使是繁華的鬨市區街道也會略顯蕭條。
這樣的夜晚室外是有些寒涼蕭瑟的,被籠罩在薄霧和模糊夜色之下的城市遠眺也無法看見過去那般明亮的夜光,很少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天氣,但這卻是上官雨曦最喜歡的天氣之一。
每每這樣的氣候和時節,她便總喜歡在這樣的夜色裡尋找朦朧霧氣裡模糊閃爍的光影,因為這樣的景色有時能夠勾起她某些年幼時的回憶。
當然,這樣的習慣隻有她才有,與她同住一間房下的夏螢茜是無法理解她此般的喜好的,麵對這樣氣溫不高的時節,夏螢茜隻會願意縮在暖氣房裡最舒服暖和的地方。
就如此時,夏螢茜停在宿舍裡相距陽台最遠處,站在等身鏡麵前提著一條墨綠色的長裙比劃一樣。她時不時就會回頭目光掃落在雨曦的身上,終於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回頭時她隨之略感寒冷的一哆嗦,接著嘴裡嘟嘟嚷嚷開口到:
“就開一會兒透透氣啊,待會趕緊關上,我還想試新禮服呢。”
雨曦聞言回頭,看著夏螢茜搖頭淡笑,沉默片刻後轉身從陽台走回了室內,接著輕手輕腳的關鎖上了那道落地的玻璃門,輕聲說:
“其實我說過很多次如果你覺得冷的話,我把窗戶全關上就好了。但是你又要求我不能把窗戶關全。”
“那還不是因為雨曦你的奇怪習慣?如果讓你全關上的話,你大概今天一晚都不會從陽台進來了了吧?”夏螢茜撅嘴衝她聳了聳肩,“我可沒有忘記以前那幾次...你在凍得和什麼似的陽台外麵坐了一整晚...啊對了,你還可能會從陽台上突然消失。”
夏螢茜那麼說著長歎了一口氣:“彆的時候也就算了,今晚你不是答應了要和我一起試禮服的嗎?我可不想待會你又突然從陽台上消失了。”
“原來要求我開門是為了監視我嗎?”雨曦笑道。
“是關心你!”夏螢茜轉身將手中的長裙往床上一甩,沒去計較雨曦的玩笑,一轉興致提高了音量道,“不說這些了,我們開始為明天的晚會做準備吧?這次你挑了什麼樣的新禮服?”
夏螢茜那麼說著一把拉開了身後的衣櫃,對裡麵各色華麗的長裙挑選起來:“要不要用點和之前不一樣的風格?嗯...比如選一個一出場就能把所有人驚豔到的顏色..”
雨曦看著夏螢茜饒有興致的從衣櫃之中拿出一件又一件禮服,目光在那些華麗繁縟的長裙之上無聲的掃過,最後卻隻是輕搖了搖頭。
“不了,這次還是選白色的長裙就好,宴會上的女孩們都會喜歡白色,她們選擇的人多了,我就沒有那麼起眼,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她想了想,又繼續說,“但也許妝容會換一種,待會還要麻煩你啦。”
“不麻煩,我為我家小公主赴湯蹈火義不容辭,能夠把雨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我的樂趣啊。”夏螢茜嘻嘻笑了兩聲,回過頭來衝雨曦眨眨眼睛,“不過為什麼你要選不起眼的啊,這次晚宴司徒夜深也會去不是嗎?”
“有他在那裡誰又敢來打你的主意?我打賭你就是穿得壓過所有人的風頭也絕對沒有一個男人敢壯著膽子和司徒夜深作對來牽你的手...嘖嘖,要我說你這次就應該穿得更華麗一點,好好讓他看看你不一樣的一麵。”
“他不喜歡成熟的我們給換年輕的唄,你底子那麼好,禦姐蘿莉都能駕馭...真可氣啊,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司徒夜深那小子是瞎了嗎?你還要因為他喜歡低調的而選擇從眾...你要是挑件出彩的,再整個精致的妝容,那麼宴會的女主角就不會跑了,多少男人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雨曦聽著夏螢茜的話帶著幾分無奈搖頭,似乎對對方這樣的話難以認可卻又早已習慣。
“他不瞎,”雨曦輕聲說,“他視力好著呢。”
她那麼說著走到了臨近陽台落地窗邊的梳妝鏡前,沒有再去留戀窗外那副朦朧薄霧裡一切顯得有些蕭條安寂的夜景。
畢竟雖然她喜歡這樣的夜色,看久了有時也會覺得有些乏味孤寂,新的住所之外不像過去那樣能夠看到對麵司徒夜深宿舍的小窗,取而代之的是大片人工培植的園林和假山和模糊的城市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