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在不宜聊天的深海裡。”他笑,“我說得對吧?希娜莉...或是希波塞娜小姐?”
司徒夜深最終決定不拐彎抹角,直接點出了對方的身份,他很好奇對方會在自己這番話下是什麼反應。
他轉頭睜眼再望希娜莉時發現對方眼裡的神色閃過一分訝異,隨後很快又被她的笑意取而代之。
“哎呀,這也太直奔主題了吧?我還想多玩玩陌生人的遊戲呢。”她那麼說著忽然直起了一直俯靠在陽台邊欄上的身子,接著又一轉身,雙手後撐著邊欄躍起,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橫欄表麵上,“嗯...不過你能把我當成故人讓我覺得很開心哦。”
“真是可惜...我調查到的東西真的不多啦,不然我一定能想出更有趣的點子和你重逢。”希娜莉裝模做樣的歎了一口氣,“他們對你的了解也都太少啦,問女孩們她們就說你冷酷帥氣,問男孩們他們就說你臭屁耍帥,到最後一個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她說到這裡忽而又一頓,再次抬起了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和司徒夜深對視。
“好啦,沒用的解釋就說到這裡,現在我們單獨站在這雪幕裡的陽台上,你想和我聊點什麼呢?”
希娜莉這話一出兩人之間又片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藏匿起各自的情緒對望著對方的眼眸,似乎雙方都希望不透露自己的秘密探查到對方的心情。
這樣無言的對視持續到司徒夜深以一聲輕笑打破,他輕笑著低聲開口道: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否認一句。”
希娜莉聞言會意,卻又眨了眨眼睛,笑著回應:“我需要否認什麼?關於你身份的指控嗎?”
“我沒有興趣否認無法掩飾的事實。”她坐在大理石製的邊欄表麵上搖頭,在半空中懸蕩她那雙白淨纖細的小腳,“我是希娜莉,也是希波塞娜。名字對我而言似乎沒那麼重要。”
“如果是麵對彆人我可能還會故作驚訝的詢問‘你在說什麼’,可是對你沒有必要不是麼?”她說,“在你麵前這不過隻是藏不住的秘密。”
“我其實還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古王的氣息。”
夜深望著女孩撐身坐在陽台的圍欄邊緣蕩腳,輕搖了搖頭。
“其實這點我也一樣。”希娜莉那麼說著又回頭,目光從夜深的臉上掃過,接著又落在了他的肩頭。“我其實和你在這裡見麵以來也還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它’的氣息。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索托爾斯封印在你的身體裡,我可能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
夜深聽到希娜莉這樣的發言微微一怔,覺得有些意外,接著他安靜了片刻問出了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所以在你眼裡我是名為司徒夜深的人類而不是名為索托爾斯的怪物嗎?”
“那不然呢?”希娜莉聽到他這話不由笑道,“我可不是瞎子,你和古王之間的差距很大。”
“古王難道除了本體以外沒有彆的形態麼?恐怕未必吧?”他又問。
“我們就算是有彆的形態本質也不會變的啦,你和索托爾斯完全不同...唔,或許也有那麼一些相似之處,不過我能確定你不是它。”希娜莉聳了聳肩膀回答道。
“...看起來你和風王確實不一樣。”
夜深聽到她的回答那麼輕聲說了一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希娜莉情況似乎和特頓瑞斯那種隻剩殘缺意識的狀態完全不同,過去風王剛蘇醒之際幾次將他直接當成了索托爾斯,因此一直想要針對他做出瘋狂的報複,甚至直至最後決戰之際它都還因他身上發散的古王氣息做出了誤判。
雖然夜深清楚風王很可能隻是一個特例,並不是所有的古王都如它那般瘋狂且偏執,但是眼前所謂水王“希波塞娜”的態度也確實平靜得超出了他的預期。
“我當然和特頓瑞斯那個不解風情的瘋子不一樣...不過你會問出這話來,怎麼,它難道把你當成索托爾斯了嗎...”
希娜莉說到一半就已經從夜深的神情裡得到了答案,接著她忽然眉間一皺笑出了聲,好像聽到了什麼無比有趣的笑話一般笑彎了腰。
女孩清脆的笑聲忽而在風聲裡回蕩,希娜莉側過身抬手遮掩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好像一時半會沒能從那樣的笑話裡緩過神來。
“天啊...我說它當時怎麼這麼拚命...”她如此笑了好一會才平複了情緒,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開口道:“不過我也能理解特頓瑞斯...對於它這樣殘缺的存在來說那或許也是它唯一能夠用來認識自己的執念了吧?”
希娜莉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沒了之前那宛若普通女孩般的靈動模樣,紫色的眼裡閃爍起了夜深所熟悉的寒光,她在評價與自己同為古王的怪物時似乎比對待其他事物還要冷漠,無論是言語裡還是神色中所帶著的不屑都毫不隱瞞。
“我還以為你們都會很痛恨索托爾斯。”夜深說,“但你看起來似乎並不那麼在意它。”
“不,恰恰相反。”
聽到他這句話的希娜莉又從那樣冷漠的神色裡變回了原來的模樣,意味深長的眯眼笑著勾了勾唇角。
“我可是很在意索托爾斯的...過去我還追求過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