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在這作甚,沒事都散了散了。”賀氏不悅擺手。
府中十幾個孩子看到祖父祖母都跟老鼠見到貓一樣畏畏縮縮讓人不喜,這會兒見盛葉舟得了好處,又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看得叫人心煩。
心胸竟如此狹窄,在軍營之中可是大忌。
“誌為,珍兒留下。”符辺招手。
穆家兄妹垂頭走向圓桌,符氏推了推一直縮在她身前的兒女,兩人扭著身子不願上前,盛建宗無奈隻得將兩人一起帶走。
“誌為表哥,珍兒表姐。”盛葉舟笑著讓站到祖父身邊,將祖母麵前的位置讓給兄妹倆。
看他們躊躇不已的模樣,應該是怕極了符辺。
穆誌為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主動將妹妹拉到最邊上站定,齜牙咧嘴地叫道:“表弟。”
通過幾日觀察。穆誌為嘴毒但正義感十足,穆珍一臉喪氣,但實則非常溫柔,盛葉舟很喜歡與二人相處。
他們就是吃了長相的虧,所以符府的表兄妹們都不喜與兩人玩耍。
“外祖母不是讓人給你送了些衣裳過去,為何還穿著這件白衣?”賀氏微微皺眉,伸手拉了拉穆珍的白衣。
八九歲的女娃娃穿得如此素淨,光是瞧著就覺得死氣沉沉。
穆珍垂頭不敢吭聲,穆誌為動了動嘴看似想張口,但話到嘴邊卻又硬吞下去,和妹妹同樣選擇垂下頭不語。
如此唯唯諾諾的模樣更叫賀氏不滿,眼尾一壓就要嗬斥。
盛葉舟連忙撓撓頭,糯糯撒嬌喊了聲:“祖母,您彆責怪珍兒表姐。”
等賀氏與符辺雙雙看過來,才又開口:“我瞧見有人將珍兒表姐的衣裳拿出府了,表姐根本沒見著那些衣裳。”
“啥?”符辺虎目一瞪,接著就是怒不可遏:“珍兒你告訴外祖父,是咱們符府還是穆府之人?”
穆珍先是被符辺的大嗓門驚得一抖,隨後結結巴巴地小聲回道:“是……是祖母派來的婆子。”
“那個老虔婆,連娃兒的幾件衣裳都要搶,看老娘明天怎麼收拾她。”賀氏火氣一上來就開始爆粗口,轉瞬就將好不容易辛苦扭轉過來的形象拋之腦後。
盛葉舟看得起勁兒,後背突然一癢,下意識伸手去撓,抬手就摸到一隻乾瘦的手。
轉頭去看,見到穆誌為滿含笑意衝他擠眉弄眼。
古靈精怪的表情落在穆誌為臉上,就……透露著一股子猥瑣。
盛葉舟揚起嘴角笑笑,衝表哥眨了眨眼睛,穆誌為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你娘,唉……算了算了……外祖母讓人給你送幾套衣裙,再派兩個婆子伺候你們。”
一提起長女賀氏就頭疼,如不是當初見誌為兄妹差點被餓死,他們才不願摻和那家人的爛事。
符辺濃眉緊皺,吹胡子瞪眼地使勁冷哼一聲:“日後不準穆家的人再進後院,要是再敢來我就讓家將打斷他們的腿。”
被罵得一文不值的是穆誌為兄妹的家人,可盛葉舟見他們沒有反駁,甚至隱隱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看來……穆府也是一攤子爛事。
不是自家的事,盛葉舟並未多問,靜靜等著外祖父說話。
“好了好了不提他們。”符辺不耐煩擺手,止了怒意看向穆誌為與盛葉舟:“你們二人可是都要去考啟明書院?”
兩人齊齊一愣,先是互相看了眼,隨後才各自點頭應是。
“外祖父一個粗人,不知那勞什子啟明書院有多了不起,但看舟兒祖父如此重視,想必不是易事。”符辺沉吟,右手輕捋短須,得意笑道:“但我認識不少先生,拜托老友教你們二人個把月倒不是難事。”
這是外祖父要給他們考前補習?
但是……
盛葉舟抬眸看去,半是疑惑半是迷茫地緩緩問道:“比舟兒祖父學問還好?”
“……”
捋著胡須的手一怔,拽下幾根黑白夾雜的胡須,符辺愣了。
這如何比,一個進士,一個帝師……從哪方麵都比不了,符辺隻能暗恨自己怎會忽略了親家公這尊大佛。
賀氏噗嗤一聲,側頭輕笑出聲。
隻聽盛葉舟又道:“我跟祖父說說,讓表哥住我們府上便是,外祖父不必再去勞煩他人。”
符辺:“……”
“但舟兒想學騎馬和劍術,還請祖父教我。”盛葉舟笑眯眯拱手。
讀書萬卷,路行萬裡,盛葉舟兩者都要。
但無論哪一種目標,首先都得有個強健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