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讓平陽侯府知曉盛葉鈺並不是他們真正的血脈,夫妻手中的榮華富貴恐怕立即便會消失殆儘。
小吳氏此刻臉驚得慘白一片,滿心都沉浸在剛得知的毀滅性真相中,至於猶自在大吼大叫的盛葉鈺,她連半個眼風都沒往那邊瞟過。
她不願此事傳開,盛禺山卻似是鐵了心要叫平陽侯府都知曉,他淡淡瞟過小吳氏,很輕的一聲嗤笑響起。
“我倒是想看看平陽候若知曉鈺兒不是他親外孫後會作如何?”
“祖父,此事萬不可……”小吳氏下意識阻止,一開口才發現院中所有人都在冷眼瞧著,柳氏唇角微翹,溢出個諷刺笑容。
話不挑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擔心的是甚!
就在此時,大夫趕到,在盛禺山與盛建宗陪同下疾步進入房中。
月明星稀,微風拂麵,若沒有房中癲狂的吼聲,今夜定是個望月談心的好天氣。
被吩咐留在房外的盛葉舟半伏在石桌上,眸光不時
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
本想讓胖墩兒幫著尋找可有解毒藥丸之類的藥物,可惜搜索一通下來,得到的隻有禁物係統概不出售相關產品。
係統還專門彈出對話框提醒,一旦查出宿主使用禁物將立即解除其自習室使用資格,並處以電擊為懲罰。
再根據平日裡盛葉舟所讀雜書中記載,若是吸食時日尚淺,可憑毅力戒除……換句話說便是全靠盛葉鈺自己,他人隻能旁觀。
一番折騰,直等到夜深露重,涼氣漸漸襲來,屋內終於逐漸歸於平靜。
天色不早,盛禺山出得房門後並未細說盛葉鈺的情況,反而是打發盛葉舟早些回院子歇息。
今日鹿鳴宴得罪了不少人,明日回府學之後還且得有番應對。
盛葉舟一想也是,留在此處無甚用處,便起身回房歇息去了。
***
第二日一早盛葉舟才得知,盛禺山與盛建宗昨日連夜便帶著盛葉鈺啟程回了老宅。
府中下人得知此事的不多,知情人又被柳氏下令封口,所以盛府中人大多不知昨夜碧濤院內發生了何事。
盛葉舟如往常那般趕到府學。
沉新院今日熱鬨的反常,還未走入院門,鼎沸人聲已透過高高的圍牆傳得老遠。
廖飛羽蹲在院門樹蔭下,百無聊賴地用樹枝寫著字,聽見腳步聲習慣抬頭,見等的人終於來到,嗖一下跳起拽著盛葉舟就往院牆樹叢後鑽。
“咱們等會再進去。”
“何事?”盛葉舟被拽著蹲下身來,不解地問道。
“咱們辛班門口全是來拜師的人,有不少昨夜鹿鳴宴上的舉人也在其中。”廖飛羽朝院內努努嘴繼續道:“老師早得消息,今日怕是不會來府學了。”
盛葉舟明了,乾脆盤腿坐到枯葉之上:“那我們在此等上片刻,等人散去後再進去。”
沒想到消息竟傳得如此之快,按照趙衍性子,日後這府學定是不會再來踏足了。
“遊學之事你可與家中長輩提起?”廖飛羽又小聲問起。
盛葉舟點頭道:“隻需過祖母那關,便可出發。”
“祖父對我遊曆之事未加阻止,不過……”
盛葉舟看向扭捏得不像是廖飛羽的黑瘦男子,伸出手指戳了戳其麵上那一抹可疑的緋色,笑著調侃道:“看來我廖兄是要成親了。”
“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廖飛羽反身取笑道:“你的親事不定,我不信柳祖母會放你離開。”
盛葉舟一哽,還真尋不到反駁的話。
“親事自有長輩操心,咱們負責聽話就是。”廖飛羽連忙擺手,眼珠子一轉左右看了看,才又小聲道:“咱們日後要跟向裕康如何相處?”
“當成尋常同窗便是。”
“你說他還會不會留在辛班繼續讀書?”
“應當不會。”盛葉舟很肯定地道,說著不等廖飛羽繼續追問,話鋒一轉明顯不想再提起此人:“若今日老師不來,咱們下午便去尋蔡楊說說話。”
荊州昨日應該也看出他們幾人關係不睦之事,加上趙衍與盛葉舟兩人的師徒關係,他絕不可能任由弟子繼續留在辛班讀書。
“尋蔡楊作甚?”
“咱們合夥做些小買賣如何?”盛葉舟突然提議道。
經由離開蔡家村一事,蔡父不願再重拾大夫一業,一大家子人在安義府城內買了座小宅子住下,如今全靠做些雜活度日。
合夥做買賣既是幫蔡楊改善家中環境,同時也是盛葉舟為日後充盈私庫做準備。
小時候衝長輩要零花錢還能理直氣壯伸手,可如今他已成年,很多時候還真開不了口。
“做買賣?”廖飛羽作勢思索,不過隻眨眼功夫,立即喜笑顏開地連連點頭:“好事好事,日後我就不必跟祖母要銀子了。”
兩人不愧是好友……賺錢的緣由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