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小子怎麼會袖手旁觀。”
剛竄進來,廖飛羽就咋咋呼呼地叫嚷開來,邊說著邊還往腰帶裡塞著衣擺。
被廖飛羽胳膊一拐,剛寫好的字立即掉落大團墨滴,盛葉舟無奈地抽出紙揉成團,乾脆停下筆望
() 著他不語。
“你看我做甚。”
被盛葉舟看得毛骨悚然,廖飛羽這才鎮定下來,坐到桌邊。
緊隨其後的盛葉翰倒是沉穩得多,坐下隻默默盯著盛葉舟猛瞧。
半晌後,盛葉翰受不了如此安靜,主動輕聲開口
“五哥,怎麼沒見鄭大哥。”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還是不要將鄭柏瑜牽扯進來。”盛葉舟道。
“還是葉舟考慮得周全。”
他們還有兩府長輩為靠山,萬一事有變故,鄭柏瑜極其家人可經不起折騰,搞不好還會毀了人十年寒窗的前程。
再加上向裕康之事,廖飛羽更是讚同不要將重要秘密告訴外人。
“我叫你們來是為了說吳三之事……”
“……”
“那個吳三當真不是好東西!”
盛葉舟這麼一說,深覺自己被騙的廖飛羽最先發難,猛地一拍桌子站起就要去尋吳三麻煩。
盛葉翰瞥見兄長無奈的神情,忙不迭跳起來拉住人:“先聽五哥把話說完啊!”
“廖飛羽!”
盛葉舟忽然正色,眸光嚴厲地看向他,而後抬抬下巴點了點凳子:“坐下。”
“如今你已過及冠之年,怎的還如此衝動?竟是連葉翰都比不上。”
廖飛羽身上有許多優點,那些優點足以讓盛葉舟將他當成生死至交,但就是這個衝動的性子無論經曆多少事都沒半分改變。
而廖飛羽也深知自己的脾性,盛葉舟一變臉立即蔫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坐下瞥著盛葉舟麵色不敢再亂說話。
“此事我已寫信回府,等長輩們回信之後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盛葉舟提出意見。
“此事是該如此。”廖飛羽忙道。
但這信一來一回至少得三個月有餘,他們難道還要在濱州待上幾l個月……
“我們先去袁州吧。”
先去袁州見想見之人,辦完事後再折返回濱州。
***
三人一做下決定後,當天城門關閉前就啟程離開了濱州府城。
鄭柏瑜似是完全不知這兩天都發生了什麼些,在馬車上睡了大半天後,醒來突然表示到袁州後他要尋商隊先行回安義府。
幾l人一細問後才得知,他在濱州收到家書,但因太勞累就沒拆開看。
直到在馬車上睡醒後,拆開一看才得知,家中給他選了門婚事,若鄭柏瑜再不趕回去親自相看,明年回家恐怕要直接拜堂了。
關乎自己的人生大事,鄭柏瑜不敢有絲毫怠慢,隻能急匆匆趕回安義府。
大家聽罷都很是哭笑不得,盛葉舟不放心讓其跟商隊回城,到了下一個縣城後就讓盛風派人專門送走了鄭柏瑜。
在縣城中歇息一晚,再往東走向兩日,位於寧成國最東的郡城袁州便已出現在眼前。
***
袁州。
破舊的城門與濱州簡直天
差地彆,城門樓的飛簷甚至都跨掉了小半。
袁州守衛森嚴,卻不用進城費。
守門將仔細查驗了幾l人的身份文書,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了句:“兩位舉人到袁州來所為何事?”
“探友。”盛葉舟答。
袁州城中有大半是軍戶極其家屬,剩下的小半人則多是做買賣的生意人以及鄰國難民。
城中很蕭條,馬車進入城內走了好半晌都沒瞧見市井煙火氣。
街上兩邊的鋪子半數都大門緊閉,街上隻寥寥幾l個小攤子,來往的人群衣著也多以素色為主,襯著這灰撲撲的天,更顯死氣沉沉。
這袁州城,到處都充斥著股……沉悶。
“怎麼連一家飯館都沒瞧見。”
經過守城將士指路,幾l人順著青石板路一直往西慢慢走著。
幾l人還是昨夜在縣城中吃過碗麵條後就一直餓到現在,饑腸轆轆的一番搜尋後竟沒看到一家飯館酒樓的存在。
三人實在餓得不行,廖飛羽跳下馬車,主動尋了個老者問路。
那老者瞧了眼幾l人的馬車:“咱們袁州隻有食肆,沒有酒樓,幾l位少爺要想填飽肚子的話……”老者指了指一條小巷子深處:“那就有一家食肆賣羊肉麵。”
“多謝老者指路。”盛葉舟下車拱手,那老者竟被嚇了跳,忙側開身子:“老頭子我乃是軍戶,當不得少爺一禮。”
“當得當得,老先生為我們指了路,免我幾l人挨餓,當然當得這一禮。”
盛葉舟幾l人真摯向老者道謝,反倒引得其惶恐地四處張望,逃也似地進了巷子深處。
“幾l位少爺是士籍吧,若是被巡邏衙役瞧見軍戶受你們之禮,這三日大牢是逃不脫發的了。”
幾l人的疑惑是被街邊一個背著背簍的青年所解開。
青年皮膚黝黑,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雖穿著短褐,但一看便知其並不是普通農戶子弟。
恐怕又是那家被發配到袁州來的大戶人家少爺。
盛葉舟朝青年走去,淺笑著拱手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