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間,任彥東瞅瞅盛夏,她手裡隻有包,身上是禮服,也沒有風衣。
“你衣服呢?”
盛夏:“在車上。”
會所的溫度很高,不過出了會所到院子裡的停車坪,還有幾十米。
任彥東把自己的風衣給她,順手拿過她的包。
盛夏裹上他的風衣,瞬間被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包圍。
三樓到一樓的電梯,眨眼就到。
任彥東下意識擋住電梯的門,讓她先下去,他緊跟其後。
盛夏轉臉,把手遞給他。
任彥東直接將她的包遞過去,以為她要自己拿著。
盛夏沒接,手縮回來,過了幾秒,她再次伸手。
任彥東頓了下,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牽過她的手,兩人並肩朝外走。
這是第一次,他們在公眾場合如此親密,以前即便是在家裡,也很少有手牽手的情況。
到了車上,任彥東才問起今晚會所的事。
他沒看到閔瑜,“你跟誰過來的?”
盛夏:“閔瑜,她去跟品娛那邊簽合同了。”
任彥東點點頭,並沒有責怪她怎麼不在家好好做題,竟跑到會所玩。她本來就是愛熱鬨的性子,這段時間把自己關在家裡刷題,實屬不易。
不過提醒她:“下次再出來,跟我一塊。要是跟其他人出來玩,儘量彆喝酒。”
盛夏應著,她說起,“原來你認識夏沐呀。”剛才他跟夏沐還有紀羨北打招呼時,看著就不像是不熟悉。
任彥東‘嗯’了聲,其他的,沒多言。
盛夏也沒感覺哪裡不對,因為他不管對誰都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
今晚跟夏沐相處了幾個小時,她越發羨慕夏沐。
夏沐跟她老公在一塊六年,還能保持像剛在一起的甜蜜狀態。
中間她跟夏沐聊到關於夫妻之間是不是有共同話題,會相處的更融洽?會一直有說完的話?
夏沐說不知道彆人,但她跟紀羨北是。
盛夏偏頭,看向任彥東,他正在側臉看著另一邊的窗外。
“三哥。”
“嗯?”
任彥東轉頭,“怎麼了?”
盛夏說:“我今晚問過了,有共同話題的夫妻,確實有說不完的話。”
任彥東順口問了句:“問了誰?”
盛夏:“跟夏沐聊天,聊到了。她說她跟紀羨北,有次為了吃一盒冰淇淋,討論了一個晚上。”
她實在想不出,就一盒冰淇淋而已,能說那麼久?
要是換成她跟任彥東,基本就是這樣:
‘三哥,我要吃冰淇淋。’
‘嗯。’
接著,任彥東把冰淇淋拿給她,她打開冰淇淋的盒子,吃完後把盒子扔進垃圾桶,然後就這樣。
她始終都沒想通,“一盒冰淇淋都能聊一個晚上,也不知道都聊了什麼。”
任彥東也不知道,所以沒法回她。
盛夏羨慕了一會兒夏沐,接著說起彆的,“我才知道夏沐跟我小姨奶一個地方的,難怪我媽會跟夏沐聊那麼多。”
那個小村四麵環山,景色很美。
紀羨北也去過那裡,都不想回來。
聽了夏沐說了那麼多有趣的地方,她更想去了。
“要不等我考研結束,我們去小姨奶家玩幾天?”她征求任彥東的意見。
車廂沉默了一瞬,任彥東沒置可否,隻說:“年底很忙,不一定有時間。”
他已經忘記,這是他第幾次跟盛夏說謊。
謊言就像一個雪球,越滾越大。
盛夏也不是非要今年去,她說:“等你有時間的。”
任彥東:“嗯。”
正好盛夏的手機響了,有電話進來,這個話題就此擱置。
任彥東再次看向車窗外,其實年底再忙,如果盛夏想去旅遊,他也會騰出時間陪她。
可那個小村,他去過。
紀羨北向夏沐求婚那年,他離開北京,準備回紐約,在回紐約前,鬼使神差的,他去了夏沐的老家。
在那邊做了慈善,建了學校。
不過怕給夏沐帶來困擾,那所學校是以沈淩的名義捐建,那邊的孩子和村裡乾部,一直以為他姓沈...
之前暗戀夏沐那事,選擇不告訴盛夏,是因為沒必要。
後來呢?那幅字差點暴露又被老萬圓過去時,他大概是心存僥幸。最主要的,他不想讓盛夏不開心。
他是盛夏的初戀,他明白自己對盛夏意味著什麼。
而現在,盛夏竟然突然遇到夏沐,兩人聊了那麼多,盛夏一直都是自戀的,卻對夏沐莫名羨慕。
再加上夏教授對盛夏的打擊,對夏沐的喜歡,使得盛夏在有些方麵莫名的在意和自卑。
更巧合的是,盛夏小姨奶竟然跟夏沐一個村。
跟她坦白了,這事肯定會成為她心裡的一根刺。
若是不坦白,或許就這樣,她一輩子也不知道。
也或許,等以後某天,也會被她知道。
如今,對他來說,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盛夏已經結束通話,收起手機,對任彥東說:“跟品娛的合同簽了,考研結束後我過去跟導演見個麵。”
任彥東收回思緒,“拍多久?”
盛夏:“還不知道。”她笑著,“到時你去不去探班?”
任彥東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