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彥東一度覺得沒有什麼事能比曾經盛夏突然說分手, 說她喜歡上‘校草’,之後徹底分手越走越遠, 更讓他難過。
那種痛楚, 足以讓他銘心。
可此刻,她願意給他機會, 在他懷裡淚如雨下時, 這種疼,是刻骨的, 才最要他的命。
演奏廳裡,所有人都悄悄離開,隻有舞台上星光閃爍,還有不斷循環的音樂。
快一年了, 這種抱她在懷裡的感覺才是真實的。
任彥東用力把她箍在身前, 始終沒說話,也沒動。
直到手臂都快酸了時, 盛夏才平複好自己。
任彥東低頭, 用自己的側臉輕輕蹭了一下她的側臉,低聲道:“我們回家。”
盛夏望著他,眼睛微眯,睫毛濕潤, 眼睛通紅,氣還未消。
任彥東把花抱起來,伸手去牽盛夏,盛夏沒給他牽, 直接拽過他的領帶,用力扯了兩下。
任彥東:“......”
到了後台,任彥東穿上風衣,把盛夏的包拿上,兩人前往停車場,這一路上,盛夏始終拽著他的領帶,不高興時就用力扯幾下。
任彥東由她撒著氣,風大,有時把她長發吹亂,吹到臉上,他就給她把頭發攏到肩後。
“今年寒假想去哪玩?”
盛夏腳步頓了下,看著他,“要去小姨奶家。”
任彥東也駐足,借著昏黃的路燈燈光,他還是看清了她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隨意說說。
“真去?”
“難不成還假的?”盛夏嘴角噙著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任彥東頷首,謹慎措辭,“你要是想讓我去,我陪你過去,到時我提前把工作安排好,你要想自己去,我再陪你去其他地方玩。”
盛夏:“就去小村,你跟我一塊。”
周圍很靜,隻有風吹過樹枝作響的聲音。
任彥東沒敢亂猜測,也猜不透她此刻想什麼,“行。”
盛夏盯著不遠處的灌木叢看了會兒,她實話實說:“既然我心裡過不去,想不通,但也不能一直擱在那裡自欺欺人,久病成疾。”
即便分手後已經淡了,可感情重拾,它依舊是根刺,不敢去想在那裡的幾個星期,她是如何度過。
“我承認我有時比一般女人更容易鑽牛角尖,但我不是不講理,不會一直揪著那個矛盾點跟你沒完沒了的鬨。”
她看著他,“我要把你帶過去三百六十度摩擦,等我心裡徹底舒坦了,覺得這事可以重提,沒什麼避諱了,就算你通關,這事就永遠翻篇。”
她下巴微揚,“怎麼樣?”
任彥東沉默片刻,還是很認真的問了,“什麼叫三百六十度摩擦?”
盛夏:“......”
她解釋:“就是折騰你,虐你,直到我心裡滿意。”
任彥東點點頭,“行。”又問:“你準備在那待幾天?”
盛夏:“一天,最多兩天,不多待。”
她似笑非笑的,看上去說得輕鬆,“我得告訴你,我在哪個地方替大伯接到電話,你說,我是沈淩。還有,我在哪個地方突然就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就因為聽到大伯說,你最長一次在那裡待了一個月,都得你感受感受,以後你再想到那個地方,你心裡就難受,想的都是跟我有關。”
頓了頓,“任彥東,我依舊是很小氣,也很自私,就希望你想到的全是跟我有關,愛的隻是我,曾經是,現在是,以後肯定還是。”
“不管是什麼方式,不管幼稚不幼稚,我得讓我自己心裡舒坦了,放過了我自己,我才有可能真的原諒你。”
“懂嗎?”
任彥東望著她,“如果你不是撒氣,不是到那裡打我,那可能就不用去了。”
盛夏眼神平靜,“給我個不去的、能說服我的理由。”
任彥東既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那個地方是我...讓我的盛夏難過的地方。”
說著,他默了默。
“所以...我不想去。”
他說:“這是心裡話。”
一點也不想去。
沒有彆的原因,就是想著,她在那裡曾經那麼難過。
安靜了片刻,他又說:“現在再提到小村,我腦袋裡浮現的不是那裡的景色,是你給我畫的那幅漫畫。”
又是一陣寒風吹過,揚起她的風衣衣擺,和他風衣的衣擺輕輕依偎。
盛夏沉默片刻:“這個理由勉強過關,那就不去。”她說:“換個地方,雙倍摩擦你。”
任彥東:“去哪?”
盛夏:“等我想好的。”她抬步走向汽車,走了兩步,又回頭抓著他的領帶。
任彥東抓著她的手腕,“你下手輕點,勒的我喘不上氣。”
好不容易到了停車位,任彥東把花放在後備箱,將風衣脫了放在後座,今晚特意沒讓司機過來,他自己驅車。
出了停車場拐上馬路,不是回盛夏公寓的方向。
盛夏側臉,一直瞅著他。
任彥東專注看路,感應到她的眼神,他抽空看她一眼,“怎麼了?”
盛夏反問:“你說呢?”
任彥東反應過來,“住一個屋簷下,你不是才有時間三百六十度摩擦?”
盛夏思忖幾秒:“回彆墅住也行,不過你的活動區域僅限一樓,二樓三樓是我的地盤,你要是誤闖,”她特意停頓兩秒,“我就再也不會踏進彆墅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