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彥東怕盛夏心裡排斥他的親吻, 一開始他沒敢動, 隻是輕輕含著她的上唇,盛夏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雙手要推他,他立即鬆開, 與她雙手都是十指緊扣,但沒離開她的唇。
他與她掌心相貼, 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之前他剛用濕紙巾擦過手, 透著微微涼,很快被她的掌心溫暖。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不管是任彥東, 還是盛夏,都是如此。
這麼緊張,像他們第一次接吻時。
任彥東感覺她的狀態放鬆下來, 這才開始吮吸著她的唇。
盛夏微微眯上眼,去感受這份平靜,他的親吻, 他的懷抱, 好像又有了最初的治愈功能。
沒一會兒, 手機鬨鈴響了,提醒該把冰淇淋拿出來攪拌, 音樂鈴聲是盛夏演奏的小提琴曲,此時此刻,正應了景, 氣氛恰好。
任彥東並未停下,之後他鬆開盛夏的手,將她雙手環在他腰間,他也順勢將她圈在懷裡。
上一次這樣親吻,還是四月份在上海公寓,這一回,比上次的親吻時間更長,直到盛夏的脖子開始發酸,任彥東才離開她的唇,之後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後,聲音很低的說了句:“想你了。”
磁性沙啞的聲音透著心底的欲和望。
盛夏明白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分開快一年,他要沒想法才不正常,她沒說話,對著他的下唇又是一口,還挺用力,任彥東疼的嘶了一聲。
盛夏微笑著:“給你滅火。”
任彥東:“...那你還不如拿冰水潑我一身。”
說著,把她從台子上抱下來。
他看著她:“晚上我上去住行不行?”
盛夏嘴角始終掛著笑,幽幽道:“你說呢?”
安靜了會兒,任彥東看著她的眼:“要我說,肯定行。”他也知道未果,說完,他就去廚房把冰淇淋從冰箱裡拿出來攪拌,還不忘記錄時間。
盛夏忽然笑了,“你哪來的自信?”
說著,她也慢慢悠悠去了廚房。
任彥東專注攪拌冰淇淋,沒說話。
盛夏靠在他旁邊的台子上,他乾活,她也無聊,就用手指在他襯衫的那個口紅印上輕輕描著。
任彥東忽然跟她說,“你要沒事,去練鋼筆字,要練哪些內容我都給你整理好了,把那些練會就行。”
盛夏是排斥練字的,以前就排斥,現在更不用說。
不過她還是問了句:“什麼內容?”
任彥東:“以後孩子上學了或是上興趣班,有些登記表需要手填,或是寫反饋意見,萬一到時我出差,是你送孩子過去。”
盛夏:“......”
這個有點長遠。
婚都還沒結,就想到孩子了。
任彥東把攪拌好的冰淇淋放冰箱裡,又有其他口味的冰淇淋到了攪拌的時間,他關了鬨鈴,繼續乾活。
他邊攪拌著,邊跟盛夏聊天,“我給你整理好了,還給你買了描紅紙,你先照著我給你寫的描。”
盛夏還在用手指描著他襯衫上的唇印,指尖沾了口紅的顏色,她用力在他心口上戳了戳,把手上的顏色用他襯衫擦掉。
過了幾秒,她說:“不想練,以後再練。”
任彥東:“每天練一頁,也不多。”見她還是不願意,他說:“你先去看看要練什麼,再決定練不練。”
他讓她去他臥室的床頭櫃上拿,都在那。
好奇心作祟,盛夏把手洗乾淨,去了任彥東的臥室,右邊的床頭櫃上放了一疊紙,放在最上麵的那張,全是任彥東的名字。
她拿了這張紙出去找任彥東,“練你名字?”
任彥東點頭,給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後填一些登記表,要填孩子父母的基本信息,名字肯定要填寫。”
盛夏半信半疑,但這一頁都是他名字,她倒是也願意練練,就拿了筆和描紅紙去了院子裡。
今天天氣很難得,碧空如洗,白雲悠遠,太陽暖暖的掛在空中。
盛夏背對著陽光而坐,認認真真寫著他的名字,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高一那會兒,她偶爾會在書本上用鉛筆寫他的名字,怕被同學看到,她寫完就悄悄擦去。
那時她所有的密碼都是233333,暗戀,簡單又幸福。
很快,盛夏描完一張,接著描第二張,可能今天寫的是任彥東的名字,要是練其他字,這會兒她早該睡著了,不過即便是練任彥東的名字,寫完兩頁描紅紙時,她眼皮就開始打架。
任彥東攪拌好所有冰淇淋,到院子裡找盛夏時,盛夏已經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他無奈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又轉身回了彆墅裡拿了他的風衣和一條毛毯出來。
盛夏還沒熟睡,感覺到有人給她蓋衣服,又在她胳膊下墊了一條軟軟的毛毯,她硬撐著睜開眼,依舊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任彥東後,馬上又眯了眼繼續睡,睡的比之前更安穩。
任彥東看了看她練的那幾張字,還算認真,不過第三張開始,就有點小情緒,不想寫了,字不像是寫出來的,是畫出來的。
他俯身,“我抱著你睡?”
半晌,盛夏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迷迷糊糊的‘嗯’了聲。
十二月初的天氣,隻有在太陽下才不冷。
任彥東把椅子挪了個方向,他麵朝著東,讓盛夏側坐在他腿上,這樣她趴在桌上,整個後背都沐浴在陽光裡。
“我把你手機鈴聲調成靜音了。”任彥東跟她說了句。
盛夏似有若無的‘嗯’著,困意襲來,實在沒了力氣。
任彥東一手攬著她的腰,防止她從他腿上下滑,另一手撈過桌上她的手機,他習慣性輸入2333,提示密碼錯誤。
他猛地想起來,她密碼早就換了,在上海公寓那會兒,她就說過。
愛三哥改了,那就是恨三哥?恨沒有同音的數字。
他又試了幾個他們紀念日的數字,都不對。
盛夏大概睡了一個半小時,任彥東也花了一個半小時研究她的手機密碼,所有的思路都是錯的,他能想到的跟她有關的數字組合都不對。
他又回到密碼的最初,2333,密碼改了就意味著不愛他,不愛他時,她要愛誰?愛自己。
他再次試著輸入2555,竟然打開了。
不知道是感慨還是激動,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她的手機屏保是電影的一張宣傳海報,她在演奏小提琴,表情專注,卻潸然淚下。
那也是電影的最後一個鏡頭,男主顧恒就坐在嘉賓席,一切時過境遷。
任彥東趁她還沒醒,把手機密碼改成原來的2333,又把屏保重新設置,選了一張他們在迪拜塔的照片,她穿著高定禮服,借著玻璃上一對彩色的翅膀,像從天而降的美麗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