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回到家已經淩晨, 彆墅裡燈火通明。
任彥東剛結束視頻會議,正在琴房練琴。
盛夏經過琴房門口, 駐足。
任彥東背對著門, 正彈的投入, 沒聽到身後的動靜。
盛夏沒急著離開, 倚在門邊聽了會兒。
比起前幾個月,他進步很多, 雖然新曲子彈得也是磕磕絆絆,不過停頓的時間沒那麼長了。
循環彈了很多遍,任彥東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盛夏沒打擾他, 直接去了樓上。
不管多晚, 盛夏都會泡澡、護膚, 從浴室磨磨蹭蹭出來時, 手機響了,是任彥東的電話。
“還不回家?”
電話接通後,這是任彥東的第一句話。
盛夏趴在床上, 話裡帶著笑意:“今晚不回去了。”
任彥東沒立即應聲, 電話裡,盛夏那邊很靜, 他走到窗口往院子裡看了眼, 她的車已經停在那。
“早回來了?”
盛夏打個哈欠,“嗯。”
“怎麼不找我?”
“我又不是小孩,回家就要找大人。”
“你以為你長大了?”
任彥東把手機開了外音, 放在桌上,“我暫時還不睡,無聊就下來找我。”
盛夏:“困了。”她摁斷通話。
剛才困意襲來,哈欠打個不停,可關了燈,醞釀了好一會兒睡覺的情緒,腦子裡還是清醒的。
盛夏索性起來,拿了手機和充電器下樓。
餐廳的燈還亮著,任彥東正在寫字,自從不許他上樓進書房,他隻能把餐桌當成辦公桌。
“我困了。”盛夏人還在樓梯上,就嚷嚷了一句。
任彥東轉身看去,她頭發半乾,亂亂的,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他這幅字才寫了一半,“你先睡。”
盛夏走近,看了看字,“給我寫的?”
“嗯。”任彥東怕她白天在家無聊,就給她找點事情做做,“已經寫了兩幅,加上這個一共三幅,明天你都給配上畫。”
盛夏點點頭,這個寒假她沒另外找實習,原本是想跟團隊做CE那個收購案,結果這個項目總是節外生枝,這次的波折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
“這個寒假,你打算要給我寫多少幅字?”
任彥東說了個數字,盛夏怔了怔,這個數字是曾經她收藏的那些字畫的數目。那些字聽說還在老萬那,任彥東後來沒要。
“三哥。”
任彥東正在收筆,手顫了下,這幅字隻能是勉強入眼。
現在她一喊三哥,他心裡就不踏實,後麵還不知道有什麼坑等著他。
“三哥。”盛夏又軟綿綿的喊了聲。
“嗯?”任彥東放下筆,看著她,“怎麼了?”
盛夏:“我困了。”
任彥東:“枕頭和被子都給你放好了,先去睡,我等字晾乾收起來就回房。”
盛夏幽幽看著他,沒吱聲。
任彥東讀懂了她這個眼神,他沉聲說:“是我求你在我房間住下。”
盛夏滿意了,拍拍他肩膀,“好好寫吧。”
任彥東就等著字自然晾乾,期間他倒了一杯紅酒,一個人意興闌珊喝著。
以前他睡前很少喝酒,會影響第二天起床時的狀態,但現在盛夏住樓下,他必須得喝酒,不然夜裡還不知道要醒來幾次。
字晾乾,任彥東收拾好餐桌才回臥室。
盛夏窩在被子裡,看樣子是睡著了。
她的睡姿永遠都是新鮮又讓他無可奈何,這會兒她是斜著睡,躺在床的對角線上,把那麼大的床都霸占了。
任彥東在衣櫥裡挑了件明天要穿的襯衫拿出去,盛夏這會兒剛進入睡夢裡,結果被任彥東從被窩裡拉起來。
盛夏不耐,用力推了他幾下。
任彥東把她的頭摁在他懷裡,“睡吧,給你換睡衣。”把她的睡裙換成他的襯衫,他才將她放下來躺好。
半睡半醒時,盛夏又想來一事,她明晚想去健身房,要練拳擊,讓任彥東陪練
任彥東:“找個專業的教練陪你練,我在邊上等你。”
盛夏眯著眼,脫口而出,“不行,就要你陪練。”安靜了幾秒,“你心裡真沒點數啊?”
“什麼數?”
“我去拳擊館就是為了打你。”
“......”
“對了,我要贏你,可你又不能故意輸給我,明白沒?”
任彥東想了半天,覺得是有人故意給她出了這個餿主意。
他把她攬在懷裡,“今晚跟誰一塊玩的?閔瑜?”
盛夏這會兒意識有點混沌,搖搖頭,咕噥一句:“堂姐。”
任彥東就知道,除了閔瑜姊妹,彆人沒那麼損。
盛夏想去練拳擊這件事還是被耽擱了,這幾天任彥東的應酬排滿了,再加上CE和厲氏的那個紕漏,他沒什麼私人時間,回到家就已經半夜。
厲氏集團那個新聞終於散了熱度,不過對股價的影響還沒消除。
向秘書把之前的調查報告拿給任彥東,人物關係錯綜複雜,確定跟餘澤有關,感覺沒那麼簡單,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
向秘書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會不會餘澤一開始就跟這人暗中串通對付過我們遠東?”
隻不過是進行的隱蔽,他們沒查出來。
任彥東把幾頁紙看完,他的想法和向秘書差不多,但現在也沒證據,很多事都過去那麼久,查起來也麻煩,耗時耗力。
如果餘澤和那人以談生意合作的幌子商談,查起來就難上加難。
向秘書離開辦公室後,任彥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把這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捋著一些蛛絲馬跡。
等捋到最後,他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對方給他織了一張網,他竟然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