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讓她睡覺。”我努力睜眼。
胡雨蘭道:“最好不要這麼做,現在是鬼最得意忘形之時,會在夢裡暴漏一切,你現在打草驚蛇,以後再讓它現形恐怕沒那麼容易了。還不如一勞永逸。”
我心亂如麻。
“你妹妹無法懷孕,換自己的一條性命,這個買賣是值得做的。”胡雨蘭說。
我苦笑。
終於熬到天亮,我爬起來到了臥室門口,敲了敲。妹妹醒了,開的門。
我小心翼翼問她睡得怎麼樣。
能看出妹妹梨花帶雨,臉色潮紅,顯得更加明豔動人,像是剛剛出浴。
她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揪成一團。
“哥,我告訴你個小秘密,昨晚他又來了。就是我對象。”她興奮地說。
“你們都乾什麼了?”我問。
“他帶我去了新家,是在一棟大廈裡,可漂亮了。說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然後……”她輕笑了一下:“不告訴你。”
我心往下沉,還要裝出感興趣的樣子:“你那個他……叫什麼名字啊?”
“哥,以前他從來不說自己叫什麼名,可昨晚搬新家,我們喝了紅酒,他特彆高興,說自己叫韓林。”
韓林……我掏出手機,把兩個字打上,給妹妹看:“是這兩個字?”
妹妹點點頭。
“他長什麼樣子呢?”我問。
妹妹疑惑,問你打聽這麼細乾什麼?
我說道:“彆忘了我是插畫師,我想把他畫下來,給你爸爸媽媽看看這個女婿。”
妹妹興奮極了,拍著手說,這個主意好,他們都反對我在夢裡找對象,如果看到韓林的樣子,一定會喜歡的。他可帥了。
我們來到客廳,我拿過一張A4紙和油筆,按照妹妹的描述,開始畫起來。
還沒試過對方描述一個人,我來繪畫成像的。一開始怎麼都入不了港,找不到感覺。
可隨著妹妹的描述深入,我越來越有感覺,下筆遊走特彆順,一張人臉在筆下漸漸成形。
妹妹忽然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看著這張紙,抬起頭,竟然哭了,眼淚流出來。
“哥,你畫的太好了,太傳神了,這張畫能送給我嗎?”
畫上畫著一個大男孩,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板寸的頭發豎直向上,一張臉乾乾淨淨,戴著金絲眼鏡,笑起來極有感染力,像一個文文靜靜的大學生。
我有意無意之間,畫出這個韓林的眼神。他的目光透過雙眼射出,竟有些陰森。
“對了哥,”妹妹說:“他嘴角有個很小的痣。”
我把這顆痣點在臉頰上,剛點完,客廳裡突然傳來一聲莫名其妙的慘叫。
像風聲。
我們兩人都聽見了,一起抬頭看,客廳裡既沒有風,叫聲也沒了。
我掏了掏耳朵,幻聽了?
我提筆又把韓林這個名字,寫在畫的旁邊。
封閉的客廳裡又是一聲慘叫,這次聽得真真的,聲音拉得極長,不知從哪傳出來的。聽得後脖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韓林!”
妹妹驚恐地四下看著:“是他的聲音,是他的聲音!老公你在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