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隻邪祟壓倒在沙發上,用這樣不堪的話語羞辱,嗓音氣到變調:“我沒有!放開我!”
“是那個叫賀沉的男人?”那東西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惡狠狠一口咬在雪白的肩上,“你是不是在勾、引他?”
一想到賀沉此刻正在浴室裡洗澡,隨時有可能會回到客廳,林煜內心既驚懼又羞恥,雙腿胡亂地踢蹬,試圖掙脫黑霧的束縛。
但他的這點反抗,對那東西來說聊勝於無,甚至無異於助興。
陰冷的氣息瘋狂肆虐,纖細的腰肢受不住地高高揚起,在半空中哆嗦戰栗,如同大提琴家手中繃緊的琴弦,輕輕一撥弄,便會奏出最美妙的樂曲。
那東西咬夠了,濕冷的舌頭將眼尾溢出的眼淚通通卷進口中,語氣中充滿了惡劣:“要讓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嗎,乖乖?”
“不……不要!”林煜情緒幾近崩潰,徒勞地哭喊出聲,“你到底要乾什麼?”
那東西吸吮的力道加重,像是要將那層薄薄的眼皮給吸破。
林煜忍著刺痛,邊哭邊談條件:“陰親或者超度……你要什麼東西我都能給你,隻要你放過我!”
“怎麼就不長記性,乖乖?”那東西終於再度出聲,“我說過,你是我的。”
“任何覬覦你的人,都會被我撕碎。”
“林煜……醒一醒……”
兩道完全不同的嗓音幾乎同時在耳畔響起,一道陰惻惻來自地獄深處,一道溫暖如春風化雨。
林煜劇烈喘|息著睜開雙眸,眼眶裡蓄滿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腮邊。
“發生什麼事了?”賀沉俯下身,英俊的麵容上寫滿擔心,“是不是做噩——”
話音戛然而止。
他的懷裡猝然撲進一朵柔軟的雲,滿身香汗淋漓,散發著一股奇異誘人的香氣。
黑眸裡霎時漫出一層血色,垂在身側的手指也神經質般抽搐了一下。
幾秒後,他克製地抬起手,大掌覆上濕漉漉的黑發,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孩子:“沒事了,不怕……”
林煜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流出的眼淚儘數蹭在微涼的頸窩裡,似乎要從熟悉的氣息裡汲取足夠的安全感。
纖瘦的身體仍在顫抖,賀沉耐心撫慰了片刻,一隻手繞至半跪的膝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賀、賀沉!”林煜嚇得一抖,本能地緊緊攀住他的脖頸。
黑色睡袍袖口隨著抬手的動作滑落至臂彎,連手腕關節處都透著粉粉的紅。
“去床上。”賀沉邁開一雙大長腿,幾大步就抱著他走進臥室,再小心放到床上。
林煜情緒穩定了一點,被眼淚濡濕成一簇簇的眼睫垂下去,映入眼簾的是自己領口大敞、衣衫不整的模樣。
他飛快地一把抓住睡袍領口,心底又是惱恨又是委屈,還有無儘的後怕。
夢裡那東西愈發猖狂,而他卻拿它毫無辦法,下一次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更可怕的事……
他正胡思亂想著,眼角餘光瞥見賀沉正要轉身,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衣袖。
“怎麼了?”賀沉動作一頓,側眸望向他。
林煜仰起臉:“你能……能不走嗎?”
他剛哭過,眼尾鼻頭都是紅通通的,看起來極為可憐。
沒有人能抵抗這樣的眼神,賀沉當然也不例外。
“我隻是去拿吹風機。”他反手握住那隻冰涼的手,“頭發濕著睡覺,會感冒。”
林煜吸了吸鼻子,抽回自己的手,目光卻一直跟著他打轉。
很快,賀沉拿著吹風機回來:“我幫你吹。”
夢中那一番掙紮已經耗儘了林煜渾身的力氣,他沒有拒絕,乖乖坐在床沿邊低下頭。
柔軟的後頸毫無防備地暴露在視線裡,纖細得像是一折就會斷。
賀沉緩緩磨了磨後槽牙,將目光移到柔軟的發絲上,打開吹風機。
他的手很大,但動作卻很輕,修長的手指來回穿梭在發根間,帶著說不出的憐惜意味。
溫度舒適的熱風令人昏昏欲睡,林煜閉著眼睛任由擺弄,心跳漸漸變得平緩。
直到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停下,昏沉的意識驟然清醒,他再次伸手抓了一把。
但這次他不小心抓住的是睡袍係帶,本就鬆鬆係起來的帶子一下被扯散開,露出大片胸膛。
林煜一時怔住,眼神有些發愣。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賀沉的身體,結實而不誇張的胸肌,塊壘分明的腹肌,兩道線條流暢的沒入內|褲邊緣的人魚線,以及……
意識到自己在看哪裡,他的耳根霎時爆紅,慌忙挪開視線。
“解我睡袍做什麼?”賀沉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讓他看了夠後,才笑著開口問道。
淡粉色指尖無措地揪住床單,林煜很小聲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自己隻是不想讓他離開,絕對不是故意解他的睡袍看他的腹肌……
“嗯。”賀沉放下吹風機,優雅而緩慢地重新係好睡袍,“那你早點休息,我也去睡了。”
“你能留下來嗎?”林煜登時顧不上羞赧,掀開眼睫眼巴巴地望向他,“我不想一個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