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窮途末路的東廠‘番子’連滾帶爬的瘋狂拍門,顯然是被追得急了,想要躲入民居中去。
這主人非但沒有開門,反而十分配合地加了一道門栓。
而就在此時,已有一個宦官飛馬而來,他是奉了旨意,特來製止演習的。
此時,一見這街麵大亂,一時也是懵了,搞不清楚情況。
眼見一群魚服的人,正圍著一個東廠‘番子’暴打,這宦官騎在高頭大馬上,忍不住大喝:“瞎了眼嗎,爾等何人,敢如此造次,咱……”
畢竟是宮裡的人,又是奉旨行事,東廠掌印太監王體乾沒有找到,可但凡是出宮的宦官,自然是至高無上的。
他本想繼續說,王公公和張百戶在哪裡。
這些校尉卻抬頭一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宦官。
又是一個宦官,這不就是東廠的嗎?
張百戶說了,這是演習。
演習就不能客氣。
於是那小旗官立即大呼:“這裡還有一個。”
話頭剛落,便有人直接一棍,直擊馬頭。
駿馬吃痛,哀嚎一聲,腦袋一偏,隨即摔蹄便疾馳。馬上的宦官沒想到馬會受驚嚇,直挺挺的摔落下馬。
他哎喲一聲,口裡胡亂的大叫著:“你們好大的膽……”
可接下來,他便被人潮淹沒了,直接一陣亂棍打來。
這宦官眼前一黑,隻冒出一個念頭:“這是咋了?”
…………
西苑。
呆在這裡的天啟皇帝,已是急得跳腳。
天啟皇帝一直以來,對於軍事都有著極大的興趣,勤政殿裡擺放著各種的輿圖,甚至他每隔一些日子,都要親自操練宮中的人。
此時,他一麵派人緊急去製止,與此同時,卻讓人尋了一張京城的輿圖來。
他尋到了百戶所的位置。
而後,觀察了那位置上附近的街道,隨即臉色變化得更加厲害。
他手指著輿圖,對著魏忠賢道:“從兵法上來說,百戶所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在街道的中央,此處街道狹窄,乃是兵家所說的死地,一旦被勇士營衝垮,便是想逃也沒處逃了。”
魏忠賢顯得很有耐心:“是,陛下真是聖明,地形而言,百戶所隻怕處於劣勢。奴婢若是勇士營,隻要從這兒發起進攻,張百戶便沒有退路了。”
天啟皇帝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忍不住咒罵道:“為何傳旨的人還沒有回複?”
魏忠賢很是無辜地道:“是啊,奴婢也很奇怪,要不,再派一個去?”
“先前那個已經去遲了,現在再派人去,也是無濟於事。莫非那王體乾膽大包天,膽敢抗旨嗎?”
天啟皇帝深吸一口氣,臉色猙獰起來,瞪著魏忠賢,又道:“你們不要以為有些事,朕在宮中便不知道,這些小伎倆,朕再清楚不過。不過是當初東廠吃了虧,這一次故意想要報仇罷,調撥這麼多的勇士營去欺一個百戶所,也虧得你們乾得出來這樣的事。”
魏忠賢這時候又連忙解釋:“陛下,奴婢是實不知情……”
天啟皇帝冷哼一聲,沒心情搭理他,便焦慮地背著手,在這殿中來回踱步。
他腦海裡,大抵可以想象得出張靜一如何的被一群勇士營圍在中間,而後暴打的一幕。
此時,他的心情更急躁了。
無論怎麼說,張靜一也是朕的人,輪得到你們來打?
這樣一想,天啟皇帝終於坐不住了,立即道:“走,隨朕去看看。”
“陛下這是要……”
“朕要親自去救人!”天啟皇帝將救人二字咬得很重。
而魏忠賢的目的顯然已經達成,在他看來,就算天啟皇帝現在趕去也沒有關係了,現在張靜一隻怕已經被打得差不多了。
而至於那百戶所裡的那些校尉,竟敢跟著張靜一去砸了東廠理清司,今日隻怕也要打死幾個讓他們見識一下厲害。
所以他連忙道:“奴婢遵旨,奴婢這便去安排。”
天啟皇帝氣惱地道:“等你安排布置好了,張靜一便被打死了。”
說罷,也不再理魏忠賢,竟是直接讓人從西苑裡牽來幾匹馬,而後匆匆的飛馬先入紫禁城,他打算從午門方向出宮,從那裡往清平坊更快一些。
魏忠賢攔不住,其實也不想攔,這個時候自然由著陛下最好,便帶著數十個禁衛,上氣不接下氣的尾隨其後。
等抵達紫禁城的時候,這時,紫禁城裡竟是亂作一團了。
有人見陛下飛馬而來,便有金吾衛的禁衛拜在馬下,急躁躁地高呼道:“陛下,不得了,不得了,午門之外……出事啦,出大事啦。”
…………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