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讀書人?他們不是丘八嗎?”
說到丘八的時候,難免有人露出不屑之色。
這就是鄙視鏈,再厲害的丘八,也是丘八,再能打的丘八,依舊是丘八,即便是立下天大功勞的丘八,那就更加是丘八無疑了。
要知道,便連那大名鼎鼎的戚繼光,功成名就,照樣還要受人鄙視呢!還不照樣要被文臣節製的死死的,你要是稍有一丁點的忤逆,直接給你一個圖謀不軌的帽子,教你全家死絕。
“是呀,我也不明白,他們分明不就是……怎麼就自稱自己是讀書人了……聽聞……還有校訓呢,其實,這是顧先生的格言風聲雨聲讀書聲……”
“還有這樣的事……那張靜一是失心瘋了?”
當然……也有人為之擊節叫好的,都覺得立下了大功,保護了京城軍民百姓的安危。
如若不然,真有個什麼好歹,大家的一家老小可都在京城,若是給一鍋端了,到時真是欲哭無淚了。
因而……大臣隱隱之間,竟有了一些裂痕。
以往一麵倒的批判和鄙夷,變成了有人依舊不屑於顧,有人實在憋不住了:“立下此等功勞,何須還在此叫罵呢?韃子來襲時,還不是他們浴血奮戰,爾等又做了什麼?”
“我說的是他們是否讀書人的問題。”
“人家肯讀書,願讀書,便是讀書人,張騫難道不是讀書人,不照樣也立下赫赫戰功。”
“這話就不對了,若人人都可自稱讀書人,我等聖人門下,變成了什麼?這分明是詭計,是魚目混珠。”
“什麼魚目混珠?人家也立下了赫赫功勞,固然不能做到為聖人立言,至少也開了萬世太平,何必如此用詞,這般的嫉恨。”
這樣的私下爭吵,整個太和殿裡都是,以往的同氣連枝,卻演變成了新的爭端。
直到有宦官進來,咳嗽一聲道:“陛下駕到,爾等肅靜。”
這時候,百官們才紛紛的閉口不言。
諾大的殿中總算安靜下來。
緊接著,便見天啟皇帝帶著一乾隨駕的大臣進來。
此時的天啟皇帝,一副誌得意滿,氣吞山河的模樣。
他信步走到了禦案之後,坐下,撫著禦案,興高采烈地掃視殿中群臣,隨即道:“捷報,諸卿們可都得知了嗎?”
眾臣先行禮,口呼萬歲。
隨後便有人道:“稟陛下,臣等儘知了。”
天啟皇帝便又道:“這是大功,諸卿可能不懂軍事,所以不知此戰厲害在何處。若是張卿隻是龜縮城中,殺傷了建奴人,或是等建奴人退走時,捉了些許建奴人,這都不算什麼?我大明現在,卻有一群忠勇之士,與這建奴人硬碰硬,於城外與賊一決雌雄,以寡擊眾,全殲這些賊子,這……是自那賊酋反叛以來的首次戰果”
“諸卿……自此之後,我大明再不必龜縮於堅城之中苟延殘喘,而是可以與賊正麵相交,從此之後,那些亂臣賊子們,再不可隨意往來馳騁了。”
天啟皇帝依舊心情激昂,大聲地解釋著這一戰的重要性。
這相當於是一次與建奴人作戰的轉折點,雖然看上去,並沒有真正動搖建奴人的實力,卻足以載入史冊。
群臣便紛紛道:“臣等恭賀陛下。”
天啟皇帝激動地道:“來,張卿,你上前。”
張靜一在萬眾矚目之中,徐徐走到了殿中,道:“臣在。”
“你來說說,三個多月的時日,你是如何操練出這些虎賁的。讓諸卿家都好好的來聽一聽。”
張靜一道:“其實……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臣建這軍校,操練是其次。”
操練是其次?
這話說的,倒是讓人狐疑起來。
在眾人的目光下,張靜一隨即道:“為何操練是其次呢?因為這軍校的重中之重,首先在於是挑選清白人家入學。什麼是清白人家?便是家中有產,父母衣食無憂,入學之後,才可專心致誌的操練讀書。他們遇到了敵情,往小裡說,為了家人,為了自己的土地,往大裡說,便是為了陛下,為了國家,而願意死戰。”
“所以,臣所挑選的生員,他們的家庭,自來了京城之後,都分得了土地,他們的父母還有兄弟,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顧,他們入學,完全是出於對朝廷的感激之心,他們踴躍入學,絕沒有其他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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