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意識還算清醒,知道決不能對外說是下毒而死,因為這個節骨眼,一旦傳的天下議論紛紛,那麼許多人就有機可乘了。
張靜一整張臉都繃緊了,卻是一把將天啟皇帝的手打開,而後踹開癱在一旁的禦醫,隨即道:“快,取水,取皂角水,還有,將我那輸液的東西拿來……快。”
魏忠賢在旁驚愕地道:“張老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死馬當活馬醫!”張靜一當機立斷。
天啟皇帝吃這糕點不久,想來毒素還未完全被身體所消化。
甚至,這河豚的毒素可能並不多。
張靜一賭的是,天啟皇帝之所以一下子症狀如此之重,其實是被嚇的。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解毒。
而解毒的方法隻有一種……
一會兒工夫,便有宦官端來了一盆皂角水。
張靜一立馬就道:“灌進去,給陛下喝下去。”
“喝這個?”這宦官嚇了一跳。
張靜一見他是指望不上了。
便一把搶過了臉盆來,毫不猶豫地直接一把掐著天啟皇帝的下巴,十分粗暴地將這皂角水往他的口裡灌。
咕咚……咕咚……
天啟皇帝受不了了。
這水咽下了肚子,第一個反應,便是本就不適的腸胃,更是惡心得讓天啟皇帝痛不欲生。
天啟皇帝想合上嘴,卻被張靜一死死地掐著下巴,於是身體掙紮,張靜一卻是跪頂著他的軀體,讓他無法動彈。
這一幕,讓魏忠賢驚呆了。
連續喝了十幾口。
天啟皇帝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拚命掙紮著,感覺自己好像已置身在地獄一般。
緊接著,好不容易掙開張靜一,一翻身,於是便開始拚了命的嘔吐。
無數的皂角水和膳食統統嘔吐了出來。
還沒等他喘口氣。
張靜一又一把將他翻回去。
繼續拿著剩下的皂角水,往他口裡猛灌。
天啟皇帝掙紮得越發厲害,不可思議地看著張靜一。
張靜一一時顧不得許多,又罵道:“你們在做什麼,快,抓住陛下的胳膊。”
魏忠賢這才反應了過來,他臉色慘白,這輩子,他都不曾這樣膽大妄為過,還抓著陛下的胳膊……這不是找死嗎?
一旁癱坐在地上的禦醫,眼見如此,好似是見了鬼似的,期期艾艾的嚅囁道:“這毒……毒……無藥醫的……”
又過了片刻,總算有宦官取了張靜一在宮中的輸液器材來。
這些本來是留在宮中備用,給客氏用的。
張靜一麵色冷靜地吩咐道:“給陛下紮針,魏哥,這東西你應該看過許多次吧,你來……紮針……陛下能不能活,就看此時了。”
魏忠賢終於清醒了過來,照理來說,陛下吃了這毒,必死無疑,可一旦陛下死了,他還能不能活呢?
雖然他不知道張靜一的辦法管不管用,可現在已無計可施……
倒不如索性,死馬當活馬醫。
於是……他便也卷起了袖子,咬著牙道:“咱來……其他人統統讓開。”
張靜一還在拚命地給天啟皇帝灌著皂角水。
天啟皇帝已是腦子一片空白了。
於是,他一次次地感受著無數的皂角水進入了自己的腸胃,而後又不斷的嘔吐,以至於連苦膽都要吐出來。
這時張靜一道:“去取鹽水來。”
宦官們手足無措,此時除了聽張靜一的吩咐之外,自然不敢有其他的指望。
等鹽水送來,張靜一又繼續猛灌。
隻是相對於方才的皂角水,顯然灌這鹽水……天啟皇帝感覺好了不少。
大口大口地吃下之後,天啟皇帝顯得格外的虛弱,好不容易趁著空擋的時候,天啟皇帝無奈地對張靜一道:“張卿……你……你這是要朕,要朕死也不能……不能好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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