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孫承宗有什麼了不起的?
孫承宗懶得和他們爭執,隻是道:“似爾等這樣高談闊論,賊是殺不儘的。”
在他看來,話不投機半句多。
說罷,直接轉身便走。
黃立極則是很興奮,將孫承宗當槍使的感覺挺好的。
便也不搭理劉鴻訓人等,往孫承宗的身後,追了上去。
隻留下了劉鴻訓人等,僵在了原地。
“走著瞧吧。”有人惱怒地低聲道:“我看這孫公,也要成閹黨了。”
……
浩浩蕩蕩的人馬一路前行,終於抵達了杞縣縣城。
隻是這裡還是荒涼,看不到人煙。
劉鴻訓等人便又興奮起來,似乎是在腦補著當初王文之在此與流寇的一場大戰。
隻是進入了縣城之後,大家才發現……這裡竟是一座空城。
沒錯……這裡早就沒有人煙了,既無官軍,也不見居民,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斷壁殘垣和滿目瘡痍。
劉鴻訓等人忙到了鑾駕附近,想打探一下消息。
天啟皇帝此時也覺得詫異,忙召人來問。
一個勇士營的百戶上前來道:“陛下……”
“此處為何無人,信王衛在何處?”
大家都看著這百戶,沒有發出聲音。
這百戶便道:“卑下先行來此打探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的人早就跑光了,屍橫遍野。”
天啟皇帝越發的奇怪起來。
劉鴻訓人等卻覺得匪夷所思,劉鴻訓終於忍不住走上前,道:“這是什麼話,信王衛分明在此駐紮,這裡早就被信王衛收複啦,會不會是搞錯了,又或者……有其他的隱情?”
這百戶也是無奈,我說的是實話啊。
隻是質問他的人,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他隻好道:“卑下之前在這裡,尋到了一個書生……”
天啟皇帝等人心裡狐疑著,急於要解開疑惑,於是天啟皇帝便道:“去,將這書生叫來,朕要親自詢問。”
過了一會兒,那披頭散發和被打的似豬頭的鄧天成,便被帶了上來。
他神情很是渙散,眼裡無神,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到了鑾駕旁,便跪在了泥地裡。
“你是何人?”天啟皇帝道。
跪在地上的鄧天成卻依舊呆愣愣的不說話。
一旁的百戶尷尬地道:“陛下……這人發現時,就是這個樣子了……什麼也不肯說,隻是傻笑……”
眾人鄙夷地看著眼前這人,說是讀書人,卻毫無讀書人應有的朝氣,衣衫襤褸的,渾身是血跡,像乞兒一般。
不過……
當這百戶說到陛下的時候。
鄧天成似乎一下子有了一些反應。
他茫然的抬頭,看著天啟皇帝,目光似乎緩緩地有了一點焦點,而後……卻突然嗚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口裡含糊地道:“陛下……陛下……請陛下為我們做主啊,學生……學生鄧天成……”
鄧天成……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嘩然起來。
看著這鼻青臉腫的人,還有這衣衫襤褸的模樣,誰也無法將他和當初綸巾儒衫,羽扇在手,談笑風生的鄧天成聯係在一起。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與你同行的讀書人呢?”
天啟皇帝詢問。
鄧天成悲不自勝,不過方才嚎哭,倒是一下子將心裡積攢的鬱結給宣泄出來了一些。
他淚流滿麵,悲切地道:“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
死了……
從鄧天成這個狼狽不堪的樣子,再到鄧天成的話,眾人不禁汗毛豎起。
劉鴻訓已是急了,這一路,他對鄧天成這個人頗有印象,雖隻是一個舉人,卻頗有幾分倜儻。
他跨前一步,細細辨認,果然……真是鄧天成。
於是他瞪大了眼睛道:“好端端的,怎麼就都死了?”